挡不得,拦不住。
终究是……
方丈眼神复杂,看着天边闪亮的紫微星。
纯一还叩着门扉,眉间的红痣血亮,他背后是慈悲法相的佛祖。
不知不觉,天渐渐亮了,见证着纯一爱意挥洒荡漾的星月落下,带着夜幕离去。
晨光照耀万物,映在门户,也顺着细细的门缝钻进来,打在纯一长长的睫上。
一点都不烫人,温热的光撒满了面,柔柔的好似商姝看他的目光,盛了情,让人心颤不已,动容还欲沉浸。
“咚……”
悠扬的钟声响起,在寺内回荡开,催促着每个僧人。
纯一仿佛未听到。
他将指尖递过去,放在门缝上,感受轻柔的光辉。
僧人都起了,推门声,脚步声与鼓声掺杂在一起,他们悠悠前往莲池。
鼓声不再响,许久过去了,周遭又归为静寂,纯一才回了神。
他收回那肚腹温热的手指,推门走出去。
莲池的人也极少了,全都向外走着,他慢步踩在光滑的路上,来到池子旁。
明了情思,心境便大不同。
再看这片水,纯一便有些欢喜和怀恋,水流涌动,热气漫延,羞燥又占了心头。
他缓缓脱衣踏入水中,依旧空出脖颈,不让水沾染半分。
纯一望着他自那日后就极力躲避的地方,迟疑着,踱步过去,站在了记忆里的位置上。
其实,他早就破了戒。
他眼睫飞颤着,转过去,就像那日。
手撑着池壁。
羞死了。
纯一双手无措的抓着又放开。
只要站在此处,那让他羞涩懊悔,委屈疑惑,快步逃离的那日便来了。
他闭上眼,放松心神,任由回忆占据全身。
只是水流聚涌,仅是轻微拂过,那苏麻的感知便让人颤栗。
纯一的眉拧起。
循着记忆,带着羞,他慢慢将手探入水中。
久别重逢,这喜悦瞬间传遍全身。
他闭着眼眸,睫轻微的闪,接着又垂下头。
面颊已经红了,连带着纯白的耳廓也是。
他蹙着双眉。
倒在池边。
臂膀沾着地,纯一死咬住唇,不让呜咽溢出来。
……
难耐极了。
他脸色已涨的通红,两只耳如曼珠沙华的花瓣,艳亮。
但露出的肌肤却比盛在游鱼缸中绽放的莲还要粉嫩。
他用绯烫的脸蹭着胳膊。
愈发红了,那白玉般筋骨匀称的臂膀也染上了色,慢慢晕开。
……
终于。
他睁开了眼,一双清冷慈悲目里盛满了水,波光潋滟,回转中播散着撩拨人的不尽情意。
他放开了手。
“商姝……”
纯一喃喃的喊着,神色半羞半喜。
他半侧着脸靠在臂弯处,轻喘着,呼出热气。
水流冲着垂在水中的手。
凉却,池水也好似不那么热了。
良久,纯一走出了池子。
赤脚踩在光滑的路上。
穿衣穿衣,他心里急切的想着,可当手伸出去后,又怔住了。
急忙换了另一只,捡起衣服,笨拙的穿着。
好不容易穿好了,长衫套在身上,他心还是不稳。
纠结着回头看了一眼池水,涟漪还轻微的荡着。
貌似原状。
他慌乱穿着僧鞋急忙走了。
心突突的跳,去大殿的这一路都是如此。
讼唱早开始了,梵音萦绕于耳,纯一还敛不住心神。
他站在最末尾,欲双手合十,可掌心……
竟还沾着。
没洗净。
他一下就烧起来了。
好不容易缓和,退去情潮的脸发烫,纯一犹豫着,掩饰似的,双手合十。
掌心相对,柔柔的指腹碰在一起,一只手的触感便传给了另一只。
双手染着苏麻,又通往全身,不过几瞬,七窍都所知所感了。
慢慢的,纯一又熟起来。
再也不知佛法如何,也听不进让人清净沉淀的梵音。
丞相府中,丞相已坐在书房里处理了许久的政务,终于,他忍不住站起,来到了窗边。
一旬快过去了,竟是毫无消息。
他握住了窗楣。
这时,房门开了,丞相夫人进来,走到丞相身边,“你在房中待了许久了,莫要太操劳”
“夫人有心了”
丞相转身握住丞相夫人的手,带着她回到书桌旁。
“只是西北尚未传来消息,不知陛下的打算和安排,我心中不宁啊”
“估摸着陛下早到了,只这信怕还在路上,你不要太过担心”丞相夫人宽慰道。
“我知道,夫人这几日辛苦了,既要掌管府中诸事,还要为我操劳”
“我不辛苦”她摇头。
“你倒是还好,只是玄知一连几日待在书房鲜少出来,朝中分明已无大事,他也该轻松不少,可眼下不知怎么回事”
“自那日和你回来后,他便如此了,不是国事,也并非家事,他缘何发愁苦闷?我想不明白”丞相夫人语气满是关切。
“你可知是何事?”
“这……”丞相犹豫着。
“你知道什么,快些说与我听”丞相夫人急了,忙拉住他的袖子。
“夫人,我…不知如何说,事关玄知与陛下”
“跟陛下又有何干系?”她面上全是疑惑。
“唉”丞相叹了口气。
“谁知他怀着那样的心思,竟被此绊住了……”丞相慢慢说着。
五原城里,士兵都激动的很,他们一夜未眠,盼着审讯细作,从他口中得出消息。
刑房里,那人已不成样子了。
“纸条上分明写着商国陛下临城,你要把这消息送到哪里去,要给谁?和他联络多久了?”一人抓起那人的脑袋发问。
“你休想…知道”那人被打的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却还是不说。
“哈哈哈哈”他面带嘲讽的笑着。
“都是一…群蠢货,让北狄人杀了才好”
“你”
行刑人抓起那人的脑袋就往木桩上撞,一次比一次用力。
“残害士兵,与外敌勾结还有理了”
“畜生,畜生”
他一想到出征时同行的士兵,被黄土淹埋,白白丢了性命不能归家,气的眼睛都红了,手下用力恨不得掐死那人。
“到底是如何联络的,可还有跟你一样的细作?和北狄人勾搭在一起,为乱害国,居心何在?”
那人口吐鲜血,却还是闭口不言。
霍行洲和其余挤进来的士兵在一旁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士兵们都已忍不住了。
血溅到行刑人的脸上,他还发了狠的撞着那人,恨不得弄死他,可也知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于是他松了手。
就在此刻,商姝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