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死死的盯着他。
赵羽皱眉不语，他只会武，并不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事。
柳随风看着小乞丐，方才小乞丐打量他妹妹的眼神，他可是注意到了。
柳随风上前一步，将杜若挡在身后，淡道:“小孩，你认识我妹妹，是有什么想跟她说的吗？”
“我，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小乞丐的眼神满是希冀，只是与杜若的眼神比起来，并不纯粹。
柳随风摇了摇头，淡道:“不行。”
“为什么！”小乞丐面色难看，死咬着牙关。
“养孩子，太麻烦。”
柳随风静静的看着小乞丐。
若是每个他同情的孩子，都带在身边，他还怎么做事？
杜若是例外，也只会有杜若一个例外。
小乞丐面色难堪的看向杜若，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哥哥，他给过我半个馒头。”杜若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
柳随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哥哥知道了，哥哥原本也打算帮他，只是不能将他带在身边而已。”
温暖的画面灼伤了小乞丐的眼。
“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是男孩儿，力气大，可以帮你做很多事！”小乞丐固执的看着他。
“小孩，”柳随风蹲下身，对他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收养了若若，但这并不代表，跟着我就一定是好事。”
小乞丐眉头拧成一团，固执道:“我都看到了，你对她很好！这难道不是好事！”
“难道，像我一样，每天被人派出去偷银子，晚上回去还要喂马，时不时还要被打一顿，这样就算好吗？”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柳随风面色冷了下来，冷声询问:“像你一样的小孩，有多少？”
“有，有很多，我....”小乞丐被柳随风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将自己做的事，和那些人的事如倒豆子一般，悉数讲出。
原来，小乞丐的背后是人贩团伙，专挑落单的小孩下手，抓住后便私底下交易到另外一座城市的驻点。
长得好看的孩子，八岁之前就会被卖掉，而其余的孩子每日各有各的任务。
白天，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被派出去乞讨、偷盗抢劫，十二岁以上的会被教授一套骗术，拐骗小孩子。
有专人盯着，这些小孩根本不敢逃跑。
小乞丐之所以敢冲上来求助，也是因为看到了赵羽身上的武当弟子服饰。
那些完成任务的人，能够吃肉喝汤，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不仅要挨打，到了晚上，还要负责喂马的活计，经常整夜不能安睡。
他们的背后团伙，便是方才他们去过的马市，而马市的背后正是蒙古贵族。
小乞丐年初已经满了十二岁，这些时日，便是被派出来拐卖孩童的。
柳随风面色冷寒，仰着下巴沉声道:“若若，也是你的任务目标，是吗？”
“不是！不是，是....但我还没有，我没有做。”小乞丐看着蹲在面前散发着冷气的柳随风，不自觉的便吐露了心声。
柳随风站起身，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脏银的位置，以及类似你这种情况的孩子晚上睡觉的位置，详细的告诉我，我会帮你们，脱离这种日子。”
“但若是你敢耍花招，你恐怕不会有好下场！”青无出鞘，柳随风一剑劈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大石头瞬间裂成两半。
“是是是，我，我知道了，老大藏银子的位置一般在....”小乞丐手脚并用，迅速将他知道的重要信息描述出来。
背井离乡、被拐卖、被殴打、吃不饱饭，可怜吗？又怎么不可怜！
偷盗抢劫、拐卖，在那些被偷，被拐走小孩的家人眼里，可恨吗？可恨！
这些孩子，无不印证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心中猛地叹了一口气。
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一番小乞丐后，小乞丐在线人的视线内，落荒而逃般的跑开。
赶路，肯定是不能继续了，将小杜若安置在客栈房间后，柳随风与赵羽商议一番，而后兵分两路。
柳随风收集打听马市受害人的住址，赵羽勘查马市环境以及布防。
准备好一切后，便静待着黑夜的到来。
夜幕降临，夜空被笼罩上一层黑色。
柳随风与赵羽身着夜行衣，半蹲在马市内最高的房顶，等候时机。
“喏，无忌做的迷人香，这个朝里轻轻一吹，能睡上四五个时辰！”柳随风假意在怀里探了探，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迷人香，递给赵羽。
突破二流之时，大方的系统难得抠搜起来，只奖励了一个五平米的空间，不过于他而言，完全够用了。
柳随风小声提醒:“成事后，尽快前往东街巷口汇合。”
“好。”赵羽点点头，朝着东厢房飞跃而去。
被拐卖的孩子被统一关在马市内幼马房的地牢内，入口处口约莫有七八个佩刀的彪形大汉，有两位已经睡了过去。
柳随风将一火炮形状的小物件引燃后丢到壮汉堆不远处，那是小无忌的练手之作，一旦引燃能使人脑袋空空，逐渐昏睡。
舌下含着一片解药，蒙上黑面巾，柳随风缓缓摸了过去，黑夜之中视野受到阻碍，昏昏欲睡的守卫根本没有发现危险的降临。
“咔！”“咔！”“什！....”
三个壮汉瞪大眼睛，惊恐的盯着他，没等喊出声，便被柳随风击晕。
不多时，剩下的壮汉一一被放倒，连带着睡着的那两位，嘴里也被塞进了一粒迷药丸子。
处理干净现场，柳随风拿出火折子，朝着昏暗的地牢走去。
昏暗，脏乱，混杂着老鼠的叫声。
小孩儿们被分成了三批，分别关在不同大小的铁门内。
柳随风一眼便瞧见了白日的那个小乞丐，他的身上似乎是添了些新伤，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掏出从壮汉身上翻找到的钥匙，打开最近的一间门锁。
柳随风拉开门，朝里望去:“小乞丐，去把另外两间铁门打开，通知他们，想离开这里的，就全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