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说好了不打趣我的!”
俞远山涨红着脸看着眼前的柳随风。
“好好好,我不说了。”
柳随风摇了摇头,跟着他朝着前排的位置靠了过去。
俞远山虽入门晚,但胜在勤奋刻苦,天资聪颖,若是碰上未曾迈入三流的武者,应是能有个六成胜算。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是一轮比斗结束,台上两方还算和谐,伤势也不轻不重。
七八场比斗过去,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时辰,受伤的弟子也都抓紧时间到医堂疗伤,只有眼前这位受伤极为严重的弟子,直接被击飞晕厥在了石地上。
这名弟子也是运气差,刚好遇上了与其不对付的弟子,不仅手骨被打断,腹部也被剑器捅伤。
若非裁判师兄反应机敏,恐怕他当即就要命丧黄泉了。
“人当自知,力所不及认输就是,何苦强撑伤了身子?”裁判师兄摇了摇头,立即吩咐几位懂医的弟子将他抬去医堂。
“师兄说的极是,这大比最多也就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医堂就已经有七八个重伤的弟子了,比去年可多了一倍。”
“就是,现在的弟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说上一个拾号台的那个新人弟子,入门不过半年,你说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可不是,当时就是我负责抬的,那人腿骨都被打碎了!浑身可都是血呢!比这个,可还要严重些呢!”
拾号台,新人弟子!?
他们说的!难道是子聪!!!
俞远山面色顿时煞白,刚刚他才亲眼目睹上一名弟子重伤的惨状,若是受伤的真的是子聪哥,那......更严重又是何等惨状?
柳随风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
“小胖!我的心情与你一般,但受伤的也不一定是子聪,知道吗?”
“还有几场就该到你了,你什么也不要想,专心应付对局,力所不及就认输!”
“我现在就去医堂,不管是不是子聪,一切都有我在,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立即让人通知你。
子聪,是不会希望你因他被耽误,你应该明白!”
“可是......”俞远山喉咙一哽。
“没有可是!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柳随风语气格外严厉。
俞远山还想说些什么,柳随风已经大跨步挤进了人群当中。
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柳随风,俞远山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子聪哥,受伤的人,可千万千万不要是你啊!
这次,不管怎样,他都要竭尽全力去赢,连带着子聪哥的那一份。
今后,换我护你!
深吸口气,俞远山收回目光,紧紧的盯着比武高台上对战的两人。
医堂大门敞开。
无人阻拦,柳随风疾步小跑着进了门。
两侧是两米高的药柜,大堂中央临时铺了二十几张软垫四横六竖,第一排已经躺满了伤员。
从左往右,柳随风一个一个望了过去。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也不是...... 第三个......第二竖,第二横的末尾处,
一位面染血迹的精瘦少年躺在地铺上,腰间是一块祥云墨玉佩。
这是小胖赠予子聪的生辰礼——重云佩?怎么会?真是子聪!!!
“这位师兄,请问他的伤势严重吗!会不会伤到根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柳随风稳住心中的慌张,快步来到他近旁蹲下,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如水。
看着下方衣衫破烂、浑身血污、面色惨白如纸的少年,医堂师兄露出一抹不解,“你认识他?”
柳随风点头,“是,他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兄弟!”
医堂师兄眉头紧锁,语气有些不善。
“即是兄弟,就应该多从旁劝诫!
跟他打的那人一看就与他不对付,专挑人的脾脏软关节处揍。
你看看他这样子,腿骨都被打折了,浑身都是伤,若不是裁判师兄反应快,他这小命怕是都没有了!”
“师兄教训的是!”柳随风颔首。
绷紧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还请师兄全力医治,一定要保住他的腿……”
医堂师兄冷哼一声,打断他话:“医治伤员是我的责任,不用你来提醒!
只是你这兄弟的伤,连腿骨都碎了,我怕是没这么大的本事!”
左侧的师兄撇了撇嘴,忍不住插话道:
“师弟,虽然我大哥说话难听,但句句都是实话,医堂弟子虽然懂些医术,但医堂全名为丹医堂,我们主修丹术药理,对医术实在是没有太深的造诣。
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一位神医此刻正居住于武当山上,便是为了医治俞师伯的腿伤,你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只是这神医脾气古怪,能不能请的动还得看你自己了。”
是了,胡青牛胡神医!
看着这几日的情份上,胡神医应该愿意再帮他一把,子聪的伤一定会没事。
想到这儿,柳随风绷紧的神经松了松。
“你应该也是参赛弟子吧?我看你倒也还算合眼缘,你这兄弟我帮你看着,保管伤势不会恶化!”
“你呢,该比赛比赛,该找神医找神医,反正别黑着脸挡在这儿影响我们了。”
说话难听的医堂师兄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耐的推了推他,就差没拿起扫帚赶人了。
医堂空间虽大,但因为伤员逐渐增多会愈发拥挤,确实不适合闲杂人等待在此处。
目前也正是因为伤员还不多,几位师兄才有空搭理他几句,真到了忙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跟他闲聊。
眼前的师兄虽然说话不中听,却也都是因为怀着一颗医者仁心,见不得活人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这份好意,他领了。
“多谢两位师兄,我这就走!”
柳随风抱拳行礼,干脆利落的转身。
直至跨出医堂门槛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冷意,真是好大的仇恨啊。
斗筲之人,睚眦必报,与他们三人有怨,那就只会是唐家兄弟了,唐铁柱,唐铁山,你们真是好一副歹毒心肠!
他实在是想不通,就只因言语不对付,怎么就会有人记仇到如此地步?
当真就只是器量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