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书和照片,站起身刚要往外走,门却人从外面推开。
“顾先生,没什么事,只是夫妻两个吵架。这种事,您不用理会。”
安吉丽柔声说着,一脸笑意掩下心中的慌张,她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又找到山上,而且还挟持了山上的一个难民做人质。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顾庭宵没开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难民营的夫妻两个吵架,根本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与其出去浪费时间,不如多看他夫人照片几秒。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
安吉丽满是尊敬地说着,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难民营大院子里的沈潇潇已经将刀锋割进了男人的脖颈里一点,当然了她完全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逼着他们叫出顾庭宵,所以刻意避开了动脉。
“我从来没有想找任何人的麻烦。”沈潇潇用英文说着,声音很低,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我只要这个男人!”
她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出顾庭宵的照片,扔在地上,眼中满是执拗。
“你找顾先生?”
白天叫她来难民营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沈潇潇一眼就认出了他,对了、这个男人也会些英文,太好了。
“是的,我只是要找到他,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沈潇潇紧张到握着匕首的指尖都在隐隐发抖,她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只是要找到顾庭宵而已!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在这里,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拦着她。
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刚要走,却被身后走来的安吉丽叫住:“我已经告诉顾先生了,顾先生说不想见她。”
“真的?”男人眉头微皱,有些狐疑。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安吉丽有些恼怒地低吼着,“顾先生就是不想见她,要不然这边又吵又闹的,顾先生为什么没出来?”
男人想想也是,方才闹出那么大动静,整个难民营的人都听见了,顾先生怎么会听不见。
“你撒谎,他不会不想见我!”
沈潇潇摇头、她不信那个男人不想见她。
安吉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当即鄙视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顾先生是整个阿联酋难民们的救世主,你算什么东西?”
“不可能的!”沈潇潇指尖一松,匕首掉落在地上,她整个人又恨又怒,又悲又恼,癫狂地用汉语大喊着:“顾庭宵、你给我滚出来!”
她用尽了浑身上下最后的一丁点力气,多一分也没有了。
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那个男人竟然说不想见她?
屋内的顾庭宵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手中一抖,照片掉落在地上。
是他出幻觉了么?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他猛地低头看着砖地上的照片,难不成是照片再叫他???
“你喊什么喊!”安吉丽慌了,当即快步走过去,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眼中满是愤怒。
沈潇潇一把推开了安吉丽的手,整个人瘫在地上,她真的没力气了,这双腿如被火烧一般灼热的痛。但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改变她要见顾庭宵的心:“我要见他,他愿不愿意见我,我要他亲口来告诉我!”
“你脑子有病吧,神经有问题?顾先生说不想见你。”
安吉丽一身黑色麻布衣服,转头同难民说了些什么。
那些难民们顿时都燃起怒火,纷纷上前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像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沈潇潇看着那些愤怒的难民们,即便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举起了铁锹等有杀伤力的武器,可她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是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二是她真的站不起来了,这双腿已经完全没什么知觉了。
一个老者手中的木棒高高举起,瞄着沈潇潇刚要落下,只听身后一声冰寒的声音响起:“住手!”
众人皆回头看去,沈潇潇看着迈着大步跑过来的男人,瞬时泪目。
顾庭宵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喉结滚动,有些傻了。
他停步在她身边,低身蹲在她面前,大脑一片空白地叫了一句:“潇潇……”
面前这个女人特别黑,黑的像非洲人一样,可顾庭宵看她的眉眼就看的出,她就是他夫人。
但他不敢认,他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人是鬼,更怕按照迷信的说法,他是男人阳气重,万一夫人真的是鬼被他一个拥抱伤害到怎么办?
“你不愿见我?”
沈潇潇泪如雨下,他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我可以抱你么?”顾庭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面前女人双眼通红的样子,嘴角下意识地抽儿动着。
他可以抱她么?
不管她是人是鬼,只要不会伤害到她的情况下,他都想好好抱抱她。
“潇潇,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只能在照片中看你了,潇潇,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哪怕就抱一下……”
顾庭宵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情绪了,心中那万丈高的悲伤在胸膛里猛烈翻滚,随后又如同大浪一般在他的心房上猛地拍下。
相思的滋味何其痛苦,好似一种无色无味无形无态的毒药,让人不知何时饮下、何时中毒,只觉食之无味心神不宁。
“算了,顾少既然不想见我,还抱什么?”
沈潇潇故作冷淡地说着,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此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擦不完抹不净。
“想见,想见!”顾庭宵握住她擦脸的手指,连嗓音有些发颤:“我梦里心里都是你,怎么会不想见。能见你一面,明天万箭穿心也值了。”
他话音一落,等不及了,手腕一转将她搂进怀里。
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大手握着她纤细的手指,顾庭宵连做梦都不敢奢求这一幕。空气中都有她的味道,他全身心的沉醉在这一刻,连眨眼都有些担忧,他真怕眨眼间这一切都是梦,他再也看不到面前的女人。
他怕梦醒。
“顾庭宵,我饿了。”
沈潇潇软软地说着,她真的饿了,找了他一天,又累又饿。
“好,我这就给你准备吃的。”顾庭宵点头如鸡啄碎米,激动的不知所以。
“我站不起来。”沈潇潇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儿心情刚刚平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