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
“此次置办家具事宜,全部都是由我们掌柜的和韩岳在相互交流。”
“我只不过是拿了掌柜给的钥匙然后日常去送货而已!”
“韩岳对我们铺子非常放心,说是让掌柜的暂拿着钥匙,不用还!”
“他说万一以后还有用得到的时候呢!”
“而孙掌柜的也很放心我,所以那钥匙就一直放我那儿了!”
“好的,我知道了!”夏进食指敲桌,示意严敢不用再解释了。
昨日他已经派人问过那位孙掌柜关于钥匙的事情。
事情确实是严敢说的这样。
韩岳三个月前在孙氏商铺订了一大批高档家具。
三个月内,这批家具陆续交付。
之间是孙掌柜在与韩岳沟通其具体要求。
严敢只负责驾驶车马与搬运家具。
核对孙氏的账簿以及其聘用车马的记录后,夏进知道这事并没有做假。
“除了卖胭脂水粉之事与搬运私宅家具之外,你并未再见过韩岳,是吧!”夏进总结道。
“是的!”
“你与韩岳可有什么过节?”夏进照例问道。
“哪能有啊!见都没见过几面!”严敢否定。
夏进放下手中纸笔:“那好,基本情况就核实到这儿!”
“你还是得先在暂押室继续待上一段时间!”
“后续案情有新进展我会再度找你问话的!”
收拾好数堆文件,夏进起身看向左侧:
“张羽,带他回暂押室!”
“是!”张羽捂着肚子,不让其咕咕乱叫。
但这时,凌淦却坐不下去了!
“夏统领!您就审了个这!?”
“我贤弟奇怪死在梨花巷子那恶臭的贱民和牲畜住的地方!尸骨未寒!”
“方圆数里,那坨地方,他就认得眼前这油嘴滑舌的刁民!”
“为什么我贤弟深夜会去那种地方?很明显!他就是那胆大包天的杀人犯!”
“你还对这家伙如此有礼干什么!”
凌淦义愤填膺,怒目圆睁,一副就要扑上去生撕了严敢的架势。
可幸身旁有红脸关飞尽力拦着!
严敢害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而夏进则是挺直胸膛,目光坚定:
“是非曲直,自有审刑司判断!”
“我们审刑司,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但也不会错怪一个无辜之人!”
凌淦却奋力挥臂推开关飞:
“人证在先!证据确凿!这孙贼怎么会是无辜!”
“无辜怎么会有我贤弟的钥匙在身!”
“你们审刑司定然是没有好好搜家!说不定凶器、赃物就藏在他家里某个角落呢!”
一边愤怒喊着,他竟一边三步作两步,跨到严敢身前。
他右臂迅速如游龙伸展,一把捏住严敢衣领,单手提起严敢!
“我一定会杀了你!替我贤弟报仇的!”
凌淦脸上横肉凶狠攒动,咧嘴说道。
话毕,他又右臂掷出,将严敢砸在审讯室的墙上!
“咚”!
霎时小小房间内尘土飞扬!
桌椅倾倒!
也有不少纸张乱舞!
是夏进因为单手阻拦凌淦而不得已扔下的案情资料。
而严敢嘴角这时有鲜血溢出。
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凌淦!这是我审刑司!”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便告诉你母亲!”
周悦皱眉,看着狼藉的房间,小嘴纷飞。
喊出并没有多少气势,反倒像小孩打架告状似的话语来。
斜靠在墙壁上的严敢不禁惨笑。
这软塌塌的话能抵什么用?
看凌淦的架势,自己不会今日被揍死在这里吧!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凌淦揉了揉右手虎口,竟真的停手了。
他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娇弱身影,眼神闪烁。
“周可乐!你最好不要多嘴多舌!”
“否则,我不介意揪了你这长舌妇人的舌头!”
凌淦简短两句威胁完,然后大步流星,扬首而出!
危机暂解!
严敢长舒了一口气。
却顺便咯出一口血痰。
他奶奶的!这凌淦可真是狠!
狠又无脑!
自己又不是杀他兄弟的人!
气死我了!严敢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的,他又琢磨起凌淦最后吐出的话语中的可笑名字来。
周可乐!
哈哈!
有意思的表字!
要知道,这年景女子取表字的不多,但若取,向来是很早就取的。
所以周悦年纪轻轻就有表字并不奇怪。
只不过,原来,她的表字这么好玩!
表字一般都是名字的进一步补充完善。
“悦”本就有欢喜、快乐的意思,和“可乐”二字确实也大差不差了!
唤作“可乐”,严敢也能理解。
只不过,这二字确实太有喜感了一些!
让人有不禁想拧开她,看看她到底有多乐的冲动……
严敢胡思乱想的短暂瞬间,夏进已经蹲地收拾好了落下的资料。
扶正桌子,夏进双手将纸沓在桌上顿齐,然后心累地开口:
“张羽,你还是送严敢去暂押室!”
“好的,大人!”张羽应声。
“可乐,你也同去!”
“你略懂些医术,看看受凌淦一击严敢身体伤势如何。”
“不过想来应该是无甚大碍的!”
“好的!”周悦点了点头。
夏进又接着说道:“可乐你既然已经暂入我的查案组,我也会对你严格一些。”
“午后查看严敢书籍话本的事情不要忘了!”
“不会的!”周悦摇头,又充满活力地说道,“您尽管严格吩咐就好!”
夏进满意地笑笑,最后命令道:
“关飞,你午后领人去调同乐客栈前年的入住登记册!”
“仔细看看那甲上二房的住户情况!”
“查一查韩岳这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姘头!”
“得令!”关飞两拳相抱。
下达完指令,夏进飞快走出审讯室。
关飞也很快提着丈八蛇刀离开。
张羽则最后走到铁椅之后小窗下严敢斜靠的地方,微弯腰伸出右手:
“走吧!严敢小兄弟!回你那暂押室了!”
“同是习武之人,我知道那凌淦一掷的威力,定是让你不好受!”
“但你也不至于这样捂着鼻子,一脸痛苦吧!”
张羽奇怪地看着随着自己靠近而皱眉捏起鼻子的严敢,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衣服都臭了!”
“你多久没洗澡了呀!”
严敢呜呜含糊不清地嫌弃说道。
“嘿嘿……”
张羽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憨笑。
但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羽变得惊讶不已。
甚至惊得目瞪口呆,下巴几乎都要垂地了!
因为:
严敢突兀肯定地问他道:
“张羽长官,你女儿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