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些人都已经招了。”
巩弢拿着大叠纸张递过来：“上面是他们每个人供出来的情报，都是他们自己说出来，没有任何逼问。”
丁少阳随手翻看：“派人核对过吗？”
“最初的有些错误，后来的基本描述都能对得上，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崩溃，所说的都是实话。”巩弢对此也佩服不已。
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密谍，以前他们除了上刑，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万万没想到，放在丁少阳手里，还没有过两抬，就已经给摆得平平的，好似玩耍一样。
“有没有关于薛诚颐的情报？”丁少阳问。
“有，荆凌儿来到京城之后，曾暗中送了赠送了薛诚颐大笔银两，以求对方的庇护。”
巩弢迟疑一下：“不过这不是以火罗密谍的身份，而是……”
丁少阳挥手打断：“没有意义，即便按荆凌儿表面的身份，也不过是个琴艺高超的民间女子，说得不好听一点，区区一介女流，能找到大乾首辅的门庭送礼，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薛诚颐但凡有点脑子，就会知道这事不对劲，后来太子迷恋上荆凌儿，于是他找到我，让我想办法阻挠两人的接触，更说明他本来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却还是选择推波助澜。”
“只是事关到太子登基，怕影响了自己的官禄，这才开始阻止。”
丁少阳将那叠子纸张扔回去：“这大乾，真是从内到外都要烂透了！”
十万边军是草包，至坚的统帅却只想着自己捞好处。
当朝首辅装得很像个圣人，其实躲在家里头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皇帝当了大半辈子老银币，太子则是又狠又毒的大洒币……
玛德，想想就觉得真特么荒唐！
丁少阳站在那些火罗密谍跟前时，这些人早就已经疲乏不堪，连死和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苦闷和痛苦。
他一个个望过去，手中拿着那柄透着神秘纹理的冰鳞剑。
“以虐杀幼子为乐，银辱良家为能，你可知罪了？”丁少阳站在一人面前。
“我该死，我该千刀万剐，求你剔我一死……”那密谍并不挣扎，只是乞求地望着他。
剑光闪过，人头骨碌碌滚了开去。
丁少阳一步步走过去，每走一步，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在这些火罗谍子眼中，他就像是一个来收割性命的魔神，正在惩罚他们这些罪恶之人。
丁少阳走了将近一半，脚才停下来，负责挥刀的人也暂且停在那里。
“你们想死吗？”丁少阳审视着问道。
其他人都低下头去，只有凝香缓缓抬起来：“杀我吧。”
“你配吗？”丁少阳却又质问道，“我有一万种可以弄死你们的手段，可是你配得上自己选择死法吗？”
“我还可以，放你们回火罗！”
此话一出，所有的密谍全都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举动，没有任何抓住敌方密谍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凝香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一直不变的面色，却出现了挣扎之色：“不……不要……”
众密谍都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天香阁一众密谍全部都被抓住，若是此刻他们回了火罗，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英雄般归来的礼遇？
不，那会是来自于己方的严刑拷问！
即便能侥幸在拷问中通过，并且顺利地活下去，往后的余生，也无法再被使用。
他们的归宿，只能是能自己人的怀疑中消失，死去。
即便他们被放了之后，立刻死在大乾，又有什么意义？
终有一天，他们的消息也会被传到火罗……
“或者，你们可以选择当自己已经死了。”
丁少阳望向这些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杀掉这个名单上的人，他们都曾是你们的目标，你们熟悉的人物，同样也是大乾的角色。”
“由你们亲手，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或者，由他们送你们离开，对密谍而言，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若你们不幸未死，之后，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被我杀掉的荣耀。”
他看向这些人：“谁同意，便把头抬起来，谁想要继续享受这里的滋味，便把头低下去，让我看看，有几个能够胆量迎接这荣耀的？”
凝香抬着的头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有些不对，她不想被丁少阳当她使。
可是，她同样忍受不了那巨大的诱惑。
只要执行了这个任务，就可以死得名正言顺。
一个，两个……
一个接一个的人抬起头来。
巩弢有些不可思议地望过去，诱惑这些人的，不是巨大的利益，而是能够尽快地去死！
太可怕了！
巩弢觉得丁大人真是个妖孽，不但能让自己人悍不畏死，还能让敌人为自己效死。
这真是……太可怕了！
……
刑部侍郎汪鑫成，平素最喜欢吃河豚。
他与别人不同的是，吃河豚的时候，必得让众美在船上起舞。
如此，河豚才吃得更有滋味。
这一天，他正是刚刚吃过鲜美的河豚肉，又与众美女饮到微醺，伴着周围潺潺水声，在画舫上悠悠起舞尽兴。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破水之声。
那声音之大，比得上惊天之雷。
汪鑫成惊奇之下，忙走出去，扶着栏杆向远方打量。
这一看不打紧，只看到让人震惊无比的一幕。
自水面之下，竟然一个金色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游动。
“龙，是金龙！”
有人惊叫出声。
汪鑫成立刻也发现，那个巨大之物，果然是传说中金龙的样子。
这般天降祥瑞，若是能将这消息带进宫里，那自然是会有天大的好处。
有心想要让船开近一些，又怕惊到了那自由游弋的神龙。
他只能尽量向前探去身子，好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只这一探，身前栏杆却突然空了，他一手摸空，再想要回身已经来不及。
扑通掉进了河中，河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刑部侍郎大人掉进河里，自然少不了有人去救。
就连汪鑫成自己也不怎么担心，甚至还记挂着要彼样赋诗成辞，好能让龙颜大悦。
他这些念头都没有转完，就听到外面接二连三的惊呼声传来。
河水如同沸腾一般，原本是更多人也掉进了河中。
汪鑫成急忙挣扎着向上，至少要让人知道他在哪里，优先将他救上去。
可是一动之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已经被什么东西紧紧拽住。
那东西越拉越紧，越拉越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