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东宫的?不、不知是东宫是哪位、哪位贵人?”
崔明程冷汗流了一脑袋,不住的用袖子擦。
只见那位小贵人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抛着那块令牌玩,食指往上一指:“那位、我爹。”
“崔大人,在你的辖区范围内,我被劫匪给抓了,这要是被父亲知道了——”
崔明程脸色发白,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嗡嗡的,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好似生怕下一秒脖子和脑袋就分了家。
“是、是下官无能,下官无能!贵人恕罪!”
崔明程磕头如捣蒜,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心说他就该看透自己就是个倒霉蛋,他压根不该来子午镇当这个县令!
崔明程不是本地人,原本是个吊车尾的举人,家里使了银子托了关系,让他在家乡的衙门里当个县丞。
崔明程能力一般般,家里也没有再多余的银子去疏通关系让他升迁了,这县丞一当就是七八年。
崔明程原以为他这辈子就是个县丞,再无升迁的可能了,谁知道去年年底,天上掉馅饼,哐当一下砸在他脑袋上——子午镇那边原先的县令张春福暴毙而亡,上头让他去补任。
这大饼可把崔明程给高兴坏了,觉得自己是时来运转了,立刻高高兴兴去赴任。
来了之后才知道,为啥上头把这个差事交给他——缺个背黑锅的人。
上任县令张春福搞了个大事情,民愤要压不住了,总要推个倒霉蛋去平息民愤。
崔明程一上任就忙的焦头烂额,到处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还在去地方视察的路上被绑匪给绑走了。
最后有惊无险,事情也被唐家那位曾经的举人老爷给解决了,子午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就在崔明程觉得他这霉运该走完了,立志要好好搞事业,造福老百姓的时候,哐当,东宫太子的嫡长女,在他的子午镇,被绑架了。
虽然最后被救了出来,但也不是崔明程的人救的,功劳和他无关。
东宫太子的嫡长女名叫萧宁媛,是太子膝下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听说连皇城里那位顶顶最贵的人物也对这个孙女非常重视。
这踏马一难渡完又来一劫,这事搞不好,是要全家上刑场的,崔明程心态一下就绷不住了。
萧宁媛依旧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把崔明程的所有反应看在眼里,大咧咧道:“我饿了,去给我弄洗澡水和干净衣裳,再给我弄些好吃的。”
崔明程赶紧忙不迭的答应,一边让人给夫人送口信,一边亲自陪同萧宁媛去他的府邸。
县令夫人周氏在收到口信时,当场翻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幸亏旁边有个老道沉稳的婆子当机立断,狠狠掐了周氏的人中,周氏这才没撅过去。
周氏身材过分圆润,吓的满身肥肉乱颤:“老爷这回,是捅了大篓子啦!怎么办怎么办?东宫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全家岂不是都要完蛋!”
那婆子心里也害怕,县令一家倒台,她们这些丫鬟婆子一个两个都得倒霉,于是赶紧给出主意:“夫人别光顾着害怕,还是赶紧去把那位东宫的小贵人伺候好。这次小贵人平安无事,说不定只要小贵人一高兴,就不追究了呐!”
周氏抓着那婆子的手,好似找了主心骨道:“对对,快快,让府上的人都准备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