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捧场，何柔清一曲唱完，我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唱歌呢！”
何柔清也没有遮遮掩掩，坦然的追问我：“好听吗？”
我点点头，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是身份和爱意的作祟，就算我没有和何柔清认识，我也会被这歌声所迷住。何柔清的歌声犹如百灵鸟般清鸣、灵动，在江面风中不断的放大，有种被歌声环绕的立体感。
夜渐渐深了，江面上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吹拂而过我们的脸颊，我的鼻腔里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我看着何柔清，伸手将她的围巾重新整理一番。
我看着泛起涟漪的江面，将这片霓虹的轻轻揉碎又组合，层层翻动。
我和何柔清坐在临江边的小长椅上，四周虽然有很矮短的草坪，但是以现在的天气，并不需要担心有虫子攀爬在我们的裤脚上。
我抬头看看左上方的路灯，灯光的颜色虽然也是橙黄，但不及903房间里的那盏床头灯，不过在这江面上，烘托气氛是足够了。
我又将头低下，看了看身旁的何柔清，她注视着前方的江面，所以我看不到那双桃花眼，长长的眼睫毛微合微开，突然间她转过头看向我，发现我在偷看她的时候，何柔清脸上有些平静，又淡然的笑了笑：“程枫，偷看什么呢？”
“我们对偷看的定义是被发现之后而选择闪躲，我并没有，所以我这叫明目张胆的观看。”
何柔清皱了皱眉：“观看？这个说法让我感觉你像是在看动物一样，怪怪的......”
“可没有你这么迷人的动物。”
何柔清没有忍住，噗滋的笑出来：“我没有听过这么让我觉得好笑的形容，程枫，你的语文水平真不高。”
对于何柔清的质疑，我并没有感到被羞辱，毕竟她说的也是现实，我的文采肯定没有她高。
在安静的江边，我总想着找些话来说，只是一时之间我的思绪有些混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柔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目光依旧注视着涟漪的江面。
忽然之间，何柔清拉了拉我的衣角，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思之后的恍然，看上去像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却不知从何开口的煎熬。
“你怎么了？是太冷了吗？”
何柔清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程枫，你能为我唱一首吗？”
“就这事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听着我类似于应允的话语，何柔清脸上重新泛起笑容。
“点歌吗？”
何柔清摇摇头，将主动权给我：“你想唱什么都可以。”
我停了停，思索着脑海之中的歌曲，想到了杨丞琳的这首《带我走》。我也是清唱，我将这是曲子唱的低沉些，但是嗓音还是饱含颗粒感，充满故事：“每次我总一个人走 交叉路口自己生活 这次你却说带我走某个角落 就你和我 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 像天空缠绵雨的汹涌 在你的身后 计算的步伐 每个背影每个场景 都有 发过的梦......。”
这首歌我很熟悉，我常常哼唱。我将思念寄托在这首歌上，我希望母亲可以带我走，带我和她一起去流浪；也希望奶奶能够带上我，奔向北方的麦海......
事实上，我也等到了母亲‘带我走’的邀请，只不过对于那个上海的家庭，我是极力抵触的。虽然我渴望被爱，但是爱要建立在破坏之上，我宁愿将其舍弃，毕竟我有相关二十几年的经验，早就将我锻造成不缺爱的浪子。
而且爱是自私的，我相信不曾见过的孟然，也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一份母爱。
何柔清安安静静的听完，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我不知是好听还是不好听。
“你咋了？不好听吗？”
何柔清并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用手去牵住我的手掌，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没有，很好听......”
“好听？咋没有掌声呀！”
我‘狐疑’的看着何柔清，她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复杂情绪渐渐消失，握着我的手，说：“我带你走还不够吗？”
何柔清的这句‘带我走’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心悸，我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内心是喜悦的：“够了......。”
何柔清的话像我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一样温暖，像高山之上被寒凉冻住的花芽，被攀升的朝阳渐渐温热融化，重新生长......
......
回到出租房的楼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钟。
在微弱的灯光之下，何柔清按下车窗，看着我，想要说一些分别的话语。我故意想要作弄她一番：“送我回这边？今晚不要我陪你睡了？”
何柔清听着我的话，浅浅地笑了笑：“今晚就先不用了，估计你接孙蕾的时候，没有时间收拾自己的房间吧。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在自己床窝上待着吧。”
“你不是说带我走吗？你不会是个骗子吧！”
何柔清淡然的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这个新称谓：“放心，我言而有信，只不过，今晚你要在这边。”
“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边？”
“你能掀起什么大浪来吗？”
我微微上扬着自己的头，嚣张的姿态说：“这可难说，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优秀男人，有一两个女人陪我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确实挺优秀的。我知道你的为人，和我睡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对我有什么不良举动。”
的确，虽然我爱讲一些无耻的话语，但是和何柔清生活这么久，我也没有动过一些坏心思。我被何柔清的这番话拿捏住了，慌乱之中胡编了一个借口：“那不是签过合同吗？”
“合同不是早就过期了吗！”
我听着何柔清的这番话，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那照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不用赔钱？”
“程枫，少贫嘴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何柔清岔开了话题，没有肯定我也没有否认，给我一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何柔清重新发动车子，临别之前嘱托着我早点休息，在车窗合上之前，对我说了句熟悉的话语：“晚安，程枫！”
我点点头：“晚安，柔清。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可以的......”
何柔清白了我一眼，还是将车窗合上，开着车子离开了。
回到熟悉的房间，孙蕾已经帮我整理过了。我去储物柜拿出一套备用的床上用品，把孙蕾睡过的被套取出，放进洗衣机中。
洗漱之后，我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衣服，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我将烟塞入口中，重重的呼出一口，希望可以平复一下内心的余悸。
微信的提示音也响起，我摸索着手机，正如我料想的那样，是何柔清平安回到903的信息：“我回到了。”
“嗯，早点休息。”
我看着夜间的明月，将剩下的烟抽完。
又是一声提示音，我打开手中的手机查阅着何柔清的回复：“好，你也早点。”
再一次的互相晚安之中，我躺进了许久没有触碰过的床铺，意识也渐渐朦胧，睡了过去。
我仿佛在这一夜的梦中遇上了一位女子，她朝我伸出手，像是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梦中的光亮让我无法看不清她的面容，会是何柔清吗？我想要拉住她时，梦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