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氏商队
经过上次议事之后，山寨以有序的方式运转起来，由张姓老者两人烹饪饭食，间或打扫房屋，整理杂务，照顾韩铁，也的亏韩铁命大，伤口未曾感染，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期间韩磊也曾去探望，毕竟韩铁跟韩大山同辈，又有些亲缘关系，故此韩磊对其也算亲切，韩铁也对韩大山的死很是伤心，期间多次于韩大山棺前痛哭流涕。韩磊只是告知他让他好好养伤云云。
而石头和童笑两人本就受伤不重，不过皮外之伤，虽走路仍是不便，但好在已是无甚大事，目下已是秋季，后山山坡之上韩大山等人种植的粮食虽被王猛等人破坏大半，但亦有少许剩余，韩磊便命石头和童笑两人打理，这二人原就是村中农户，自然省得如何打理，多少算是些收成。
如此这般便两日已过，韩磊将韩大山埋在了后山高处，能俯瞰大云寨全寨，韩铁，张姓二老，包括石头和童笑，除了留下两人看守寨门之外，陷阵营四人，包括韩磊一行十人为韩大山送葬，期间张姓二老，石头，童笑，韩铁等人想起韩大山的好，皆是垂泪不已。韩磊在坟前拜了三拜，算是给韩大山送行。一番祭拜之后，诸人各自散去。
韩磊将陆空等四人叫到一处，便问道：“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陆空微一沉思便道：“启禀主公，附近商队倒是不少，只因这祁连山乃是三山县的必经之路，但经属下探得这些商队皆是不小，护卫队皆在百人之上，不好劫掠。”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时逢乱世，山匪横行，虽都不过是放下锄头的农夫青壮居多，但也非无豪杰落草，故此很多商队皆加强了自身防守以求安稳。
接着便继续道：“不过属下士卒在城中探的那齐氏商队最近会有批货物运送过来，因货物不多，皆是轻装简行，应会在近几日路过祁连山。闻其护卫不过三十人，但齐氏商会背靠上元剑派，不知是否有些麻烦。”
韩磊微微思量，道：“你且派出斥候，仔细寻找他们所在，细细打探，务求稳妥。”
陆空抱拳行礼道：“诺。”便去安排此事。
韩磊心中却想着，加上自己，七对三十，如果换成别的山寨，肯定以为自己疯了，但韩磊却知，除却自己，这陷阵营的士卒实力只有自己明白，皆是武艺高强的百战士卒挑选而来，加之高顺的训练更是实力飞进。再说何为军队，何为军阵才是韩磊最大的底气。
却说陆空派出斥候，不到夜晚便已回转，细细询问之后才来到韩磊所住石屋之前，轻叩房门道：“主公，你睡了吗？陆空有事禀报。”
韩磊此时并未入睡，还在想着齐氏商队之事，听得陆空来了，便知必是有消息传来。起身开门问道：“陆什长是否有消息了？”
“主公，探子来报，此次齐氏商会确实会路过此地，护卫三十人，有货物六车”。
“现下他们到了何处，在何处能截住他们？”
“主公，明日午时，他们定会路过清水涧。”
清水涧韩磊知道，离山寨二十余里的一处所在，因此处有泉水喷溅而出，故名清水涧。路过清水涧之人一般皆会在此取水或饮用或饮马。韩磊心中想道：“此处也端得算是埋伏杀敌的好去处。”
“你且早些回去歇息，今夜轮流站岗，我等明日一早便出发，提前帧看地形，以做劫掠之用。”陆空闻言微施一礼，便自去歇息去了。
韩磊见陆空自去歇息，关上房门却是难以入睡，毕竟第一次劫掠商队，说不紧张是假的，翻来覆去，一会想到成功劫掠，能得到大量财货，一会又想到失败损失惨重，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光微亮，便起的身来，将山寨诸人全数聚集，吩咐道：“两位老丈与铁叔看守山寨，其余人等随我下山，我等今日要做一笔大买卖。”
待看众人皆露出兴奋之色，便微微一笑道：“你等留守山寨之人不得懈怠，如遇宵小来攻，不必交手，以陆空等人准备的滚石檑木招呼即可。”
陆空等人最近可未曾闲着，闲来无事，除了日常训练，自然会想方设法教会几人一些军事之道，众人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山寨还可以如此防御，什么滚石檑木，金汁开水，不一而足。心中却是想，如果早学会如此防守，十余人奋力守寨，王猛那区区三班衙役不过区区三十余人，何至于毫无反抗之力，被其攻上山门，连寨主都死于非命。
韩磊吩咐停当，便不再多言，带领着以陆空为首的陷阵营六人，加上石头童笑二人，一行九人，皆是身强力壮之士轻装简行直奔二十余里之外的清水涧而去，只带了随身兵刃和三把长弓两壶箭矢。
一路无话，众人黎明出发，直奔了近两个时辰，远远的已能看见清水涧泉水所喷溅而出的水流，分出两人将左近转了转，见却是无人。此时离午时还有一个半时辰，却是不会错过商队。
韩磊仔细的看了看清水涧地势，只见得两侧山峰环绕，山与山中间形成了一条还算宽阔的路，虽不甚平坦，但也算好走。半山腰处两块巨大岩石形成的山缝之间，大股大股的山泉之水流淌而出，在山峰之下形成了一五米见方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不见丝毫杂物，让人观之就觉甘甜。也怪不得往来商队皆会在此饮水饮马，毕竟祁连山山势崎岖，一路之上取水甚是不便，唯到此处不光水质清澈，更加之就在路边，很是方便。
现下韩磊带出石头和童笑两人自有他们的用处，非是战斗，毕竟他们的战斗力也就比之农夫稍强而已，无甚大用。不过现下韩磊人少，自有想要其帮手之处。叫二人来得身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会，二人便拿了些吃食，自去了。
陷阵营士卒也好，韩磊也罢，一路奔行不下二十里，也都有些疲惫，便就地拿出吃食，就着泉水吃喝起来。一个时辰后，派出的斥候回报，那齐氏商会之人离此不过五里，众人闻言，皆是望向韩磊。
韩磊轻声喝道：“依之前所议之策，埋伏。”
众人齐声应诺。两两一队分三个方向已是散去，值得一提的是，每队皆带有一把长弓，十余支箭矢。
陆空不放心韩磊，特意与另一士卒与韩磊一队，在远处离水潭六十步远之处静静等待。六十步，正是弓箭威力最强的距离。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已是越来越近。拐过山坳之处，只见一匹白色骏马已是慢步走来，马上骑士约莫三十余岁腰悬长剑，两撇小胡子微微翘起，嘴角泛动间总是有丝丝冷意夹杂其中。
看其形貌，正是此次护卫队的首领，来自上元剑派的外事长老，号称秋水剑的封尚安。此人据说年少时拜入上元剑派，因形貌酷似上元剑派五长老封修，一直被传为封门剑封修的私生子，但这话从来不敢有人当封尚安面提起。
此人也算争气，年不过三十余就练得了两套上元剑派上乘剑法，但因年轻时与人斗剑伤了根基，故此进不得内门，无锻体之机缘，只做得了外事长老一职，在上元剑派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陷阵营士卒对齐氏商队打探的甚是清楚。封尚安身后跟随着十余骑士，皆是腰悬长剑，高矮胖瘦不一而足，那十余人身后，一辆辆驽马所拉马车一一出现，每辆马车之上，皆有一杆素色大旗飘扬，一个个大大齐字很是醒目，每辆马车之上皆坐着三两腰悬长剑之人，车队之后也有几名骑士跟随，以做后队。
韩磊此时微微紧张，毕竟不管前世今生，自己第一次见得此种场面，不免有些忐忑，不过望了望身旁陆空等人，只见其虽面色凝重，但并无别的表情，韩磊心下方才微安。
随着齐氏商队越来越接近清水涧，韩磊反而越发冷静，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车队，等待着进攻的时刻。
只听的马上有骑士突然道：“长老，已经到清水涧，是否歇马饮水。”
那封尚安微微点头，道：“告诉所有人，下马歇息，我们休息半个时辰。”
说罢翻身下马，第一个走到水潭边，以手舀水，狠狠的喝了几大口，方才停下。余人听得封尚安言语，纷纷一声呼哨，下马直奔水边，喝了几口泉水，才陆陆续续有人喊道：“多谢封长老。”
你道这些人为何在这山间陡路上还敢如此放肆，难道不怕匪盗？
当然不怕，这祁连山虽然大，但最大寨子不过百人规模的山匪，而且多为乡野农夫。
不来劫道还罢了，如果敢来，凭上元剑派这三十人三十把剑，对付乌合之众的山匪，还不是绰绰有余。
祁连山有大的山匪寨子吗？当然有，规模上千，上万的都有，不过有的是世家官宦伪装而来，为的是劫掠钱财。
有的却是豢养的私兵以山匪之名以做伪装罢了，这样的大伙山匪，哪个不得给上元剑派几分薄面，故此齐氏商行背靠上元剑派，在此地横行无忌多年早已失了警惕之心。
却说一众人等在道路两侧耐心等待，只等韩磊的信号传来，就将凭借这六人劫掠了齐氏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