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郭家两口子,就是看王暄心地善良,见不得小妹受苦,所以才会讹上王暄。
有了这第一次的成功,就会有下一次。
对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王永年和王忠也是担心王暄重蹈覆辙,被郭家两口子又给算计上了。
要知道,郭家就是无底洞。
一旦沾上了,你就是金山银山,都能给你掏干净了。
王暄当然清楚郭家两口子的德行,可是小妹在原身的心里,就是白月光的存在。
便是穿越而来的王暄,在见到小妹的第一眼,也是惊为天人。
一饭之恩,更是在王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样的清纯佳人,却摊上了这样可恶的爹娘,遭受如此之多的折磨和苦难。
王暄想要解救小妹,但是他现在的太弱了。
就算给20贯、30贯,乃至100贯,郭家两口子都不见得会将小妹给他。
反而还会要的更多。
所以,他要好好谋划一番,解救小妹脱离苦海。
这般想着,王暄敷衍的点点头,带着众人朝县城赶去。
郭小妹早就看见了王暄,也听说了王暄带着几个族人,要去县城里做大买卖。
现在见到王暄要走,心中万般不舍。
这一去,又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暄哥儿了。
还有前天对暄哥儿说的事情,暄哥儿有没有听进心里,放在心上?
倘若暄哥儿不管自己,那自己真的就完了。
如此想着,郭小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郭婶子推门而出,见到不远处的王暄边走边依依不舍的回头看来,还有边搓洗衣物边垂泪的郭小妹,立刻骂道:“你个贱胚子,让你洗个衣服,你哭什么?老娘又不是死了!你再哭,老娘就扇你!”
听到郭婶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王暄很想转身拿鞋底抽在郭婶子的老脸上。
王永年、王忠几人,见王暄脸色阴沉,担心王暄耽误事情,赶紧簇拥着王暄赶路。
等赶到县城,已是中午。
王暄带着几人找了间瓦舍,随意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碗米饭,就吃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食物,大多都是蒸煮,像后世那样的炒菜,还是十分罕见。
这主要是钢铁铸造技术的不成熟,没有一个合适的铁锅,根本炒不出美味的佳肴。
其次是植物油很少,根据资料记载,华夏人在唐朝之后,植物油才开始流行。
等铁锅制造技术完善,加上植物油开始普及,这才为华夏人的饮食做出了重大变革。
历史上,在宋朝时期,炒菜才开始流行。
与王暄当下所处的这个时空,倒是十分符合。
王暄暗想,未来自己的商业版图,势必要将饮食也囊括其中,到时候就把炒菜推出来,作出吸引顾客的一大亮点。
我要让大周人从生下来,到老死,都与我的商业帝国息息相关。
众人吃饱,王暄付了饭钱,就去找牙行,打算在县城里买几间商铺。
买粮花了22贯,给了吴文博10贯,又提前给王永年六人各发了3贯工钱,这就去了50贯钱。
现在王暄的腰包里,就只剩50贯钱,准确说,只有49贯多几百文。
因为饭钱又花了几百文。
王永年几人没有多话,只管跟着王暄。
到了牙行一打听,王暄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高估手中这点钱的购买力了。
临街的商铺,位置好一点的,最普通的一间,大概五十平方,都要150两银子。
如果是租赁,倒是会便宜一点,但是一个月也需三两银子。
并且这些商铺,最少都是半年起租。
王暄手里的这点钱,还真是不够看的。
如果在乡下,盖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那是绰绰有余。
可是城里的物价,实在太高。
这主要是大周国这些年,经济繁荣,贸易红火,成就了无数腰缠万贯的大商贾。
商业的繁荣,自然使得物价飙升。
眼见买不起商铺,王暄只好先租个宅院,大家先在城里安顿下来。
牙行见王暄从买商铺,转而成了租宅院,买卖一下子缩水了百分之九十,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于是态度变得敷衍,随手给王暄推荐了几间宅院,都是那种租金昂贵,根本租不出去的户型。
王暄看出了牙行的不满,冷笑一声,转身带着几人就要离开。
牙行见他服务了半天,王暄竟然甩脸走人,自己到头来连个屁都捞不着,顿时怒火中烧,上前拦住王暄几人的去路,道:“你们这几个乡下来的穷鬼,既然买不起商铺,又租不起房子,敢情是来拿你马爷开涮呢!”
“你骂谁是穷鬼!”
一直无精打采的王星,瞬间暴走,冲上去一把揪住牙行,恶狠狠的说道。
“说你呢,穷鬼!我呸,怎么着?还想跟你马爷动手!”
牙行能在城里干买卖,也是有点人脉关系的,自然不怵王暄这几个看上去就是乡下来的泥腿子。
王星听罢,抬手就要给牙行一个巴掌,但是却被王暄制止了。
“王星,不要动手!”
王暄喝道,并示意王永年几人上前拉开王星。
牙行见王暄似乎怕事,顿时嚣张的气焰拔高了几层,冷笑道:“这就对了,在城里得罪你马爷,我让你们连城门都出不去!”
“你想怎样?”
王暄反问。
牙行冷笑道:“消遣了你马爷我这么久,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容易,要么买间商铺,要么拿10贯钱咨询费给我,这件事,就此揭过!否则,嘿嘿。”
叫马爷的牙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王永年见事情有些不可控,担心王暄是个读书人,应付不了,于是上前道:“马爷,大周国的牙行就没有咨询费这一说,哪有你这样咄咄逼人,强买强卖的!”
马爷跺脚道:“别人没有,不代表我没有!今天,要么拿钱,要么等我表哥把你们全抓进大牢!”
王永年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
他们几人,都是最淳朴的乡民,哪里遇见过这种情况,因此全都手足无措,把目光投向了王暄。
王星倒是一脸平淡,斜眼瞅着马爷,似乎随时都要上去暴揍马爷一顿。
王暄闻言,淡然一笑道:“这么说来,你表哥在衙门里当差?”
“我表哥是衙门的捕快!想抓谁进衙门,就抓谁进衙门!”
马爷得意的说道。
王暄道:“你表哥是衙门的捕快?我结拜兄长,是县里的教谕,束大人。”
“束大人?”
马爷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束大人能是你义兄,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马爷讥讽道。
王暄摊手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再敢讹我,让我义兄知道了,怕是你那个表哥,都没有好果子吃!”
“吆,把教谕搬出来吓唬我!他一个教谕,手再长,还能伸到我们捕房里不成!”
这时,一个腰间垮刀,身穿捕快服的矮胖男子,走了过来。
马爷一见男子,顿时喜笑颜开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正好巡街,路过此处,就见到你这里吵闹不休,定是出了麻烦事,所以来瞧瞧。”
捕快是马爷的表哥,叫柯强。
柯强对王暄方才的话,满不在乎,这主要是教谕负责教育生员,并没有什么实权。
最主要的是,柯强对衙门里的这些官吏底细门清,别说束观有没有义弟,就是束观家里的狗有没有出轨,他都一清二楚。
因为县城就这么点大,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个官吏的亲属,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柯强行事看似鲁莽,实则极为小心。
对于这些一眼就能看穿底细的人,柯强向来是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同马爷简单问清了缘由,柯强就大手一挥,要王暄赶紧掏钱,否则便要把他们带走羁押。
这可把王永年等人吓坏了,瑟瑟发抖,躲在王暄身后。
倒是王星,依旧懒洋洋的,根本没将柯强当回事。
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柯强不想把事情闹大,眼下正是县太爷升迁的关键时刻,要是生出乱子,少不得要被打板子。
因此,他要快刀斩乱麻,将事情解决。
“考虑清楚了没有,给钱,还是坐牢!”
柯强阴沉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