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郭小妹看向王暄的眼神变得火热,还有一丝期盼。
两人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郭小妹扮演的角色就是王暄的娘子。
“小妹,我,我……”
对于郭小妹的问题,王暄“我”了半天,竟不知如何回答。
重活一世的他,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顶级财阀。
例如前世北韩的那些财阀……
这样的人,当然是比渣男更渣的人。
面对郭小妹的表白,王暄不敢回应,他担心自己会辜负郭小妹的真心。
见王暄吞吞吐吐,郭小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见状,王暄暗叫坏事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是不假。
“我知道,暄哥儿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就是一个乡村丫头,配不上暄哥儿……”
郭小妹抹泪道。
“小妹,不是这样的,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说好听一点,我是个读书人,说的难听一点,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光蛋,而你,在我心里,就像是天上的仙女,我每每见到你,都觉得无地自容。”
王暄赶紧劝道。
郭小妹一听,自己在王暄的心里,竟是仙女一般的存在,顿时脸颊羞红。
这时,郭家院子里传来一个咆哮声,“死丫头,你衣服洗好了没有,要是敢偷懒,老娘抽死你!”
郭婶子的声音,就像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吓得郭小妹花容失色。
王暄眉头紧皱,心里越发厌恶郭婶子。
“暄哥儿,我去洗衣服了。”
郭小妹连忙道。
想了想,郭小妹又道:“暄哥儿,明天就是你和我娘的三日之期了,一千斤米,你能拿的出来吗?”
“放心,我已经办妥了。”
王暄笑道。
“啊,暄哥儿,你真的买到了一千斤米?现在米价那么贵,你哪来那么多钱?”
郭小妹问道。
王暄道:“山人自有妙计。”
“当真?”
郭小妹不信。
“当真。”
王暄点头。
见王暄一脸自信的模样,郭小妹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暄哥儿,你快回家睡觉吧,我还要干活。”
郭小妹催促。
“我陪你一起洗,这样会快一点。”
说着,王暄撸起袖子,就要帮郭小妹一起洗衣物。
“这种粗活,暄哥做不得!暄哥儿的手,是用来拿笔杆的,不是搓洗衣物的!”
郭小妹态度坚决。
“你做得,我就做得,人人生来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
王暄摇头道。
“人人生来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
郭小妹念叨了一遍王暄的话,只觉王暄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离经叛道之言。
还想说着什么,就听到郭家院子里亮起了烛光。
郭小妹和王暄立刻止住了话题。
又听有人悉悉索索的开门声,郭小妹赶紧推了一把王暄,随即赶紧跑回石阶上搓洗衣物。
这深更半夜,要是让郭家人见到自己和郭小妹在一起,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误会。
虽然王暄无所谓,可是对郭小妹来说,名声就全完了。
想要拯救郭小妹,还得从长计议。
王暄只能先回家睡觉。
在王暄走后,郭婶子就推门而出,见郭小妹正在卖力搓洗衣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又关门回屋。
搓洗衣物的郭小妹,内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
她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王暄的那句话。
人人生来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
翌日清晨。
洗了一夜衣物的郭小妹,赶在爹娘起床前,便烧好了早饭。
而郭婶子和郭秃子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遍,就坐到饭桌前心安理得的吃起了早饭。
郭旭从西厢房出来,见到自己爹娘便说道:“爹,娘,你们起来这么早,是不是要去暄哥儿家要粮?”
郭婶子瞥了眼郭旭道:“怎么?要不得了?那是丧门星欠我们家的!”
郭秃子吸溜了一大口稀饭,眯着眼道:“旭儿,这事你不要管,你娘和我,这都是为你好。”
“暄哥儿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们……”
郭旭还想再劝劝。
“这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你可怜的过来吗?旭儿,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为什么那些富人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人上人的生活,就是因为他们的心够黑!够狠!”
郭秃子声音森冷道。
郭婶子深以为然道:“这是我和你爹过去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要记住了!”
郭旭咬牙道:“对外人狠也就算了,可是小妹,是你们的女儿啊,为什么你们也要……”
郭旭其实非常心疼自己的妹妹,可惜,有这样一对强势的爹娘,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郭婶子冷笑道:“女儿就是赔钱货,迟早是要嫁人的!等你做了爹,自然就能懂我们的苦心了。”
郭旭:“……”
见说不通自己的爹娘,郭旭索性不再说话,扛上锄头,就向外走去,他要去地间干活。
见郭旭不吃早饭就要出门,郭婶子心疼道:“旭儿,你早饭还没吃呢?”
“没胃口,不吃了。”
郭旭以绝食抗议自己的爹娘。
“不用管他,他早晚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郭秃子道。
“赶紧吃,吃完就去找丧门星,把他的房契和田契拿过来!”
郭婶子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拿到王暄的房契和田契,就激动的不行。
那十亩良田和两间房子,至少能值个50贯,甚至更多。
也就是王暄这样的书呆子,才会这么容易拿捏,随便耍点手段,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钻进他们的圈套里。
匆匆吃过早饭,两人就直奔王暄家而去。
王暄住在村尾,距离郭家还是有点距离的。
一大早,村民们见到郭家两口子风风火火扑向村后,就知道这两人要去找王暄麻烦。
一些王姓族人,赶忙去找王恭。
他们与王暄都是一个家族,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源被外人欺负。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家族都会没有脸。
王恭听了,叹了口气,叫上一众族人,也赶了过去。
他身为族长,有责任和义务照顾族人。
此时,王暄已经起床,在院墙角用柳树枝刷出了一口血。
唉,我又不是女人,属于定期出血且不死的生物。
这一天一口血,营养又跟不上,身子早晚得垮啊!
这般想着,就听到“砰”的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王暄丢下柳树枝,刚想骂人,就见郭婶子和郭秃子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郭婶子见到王暄,露出一抹狞笑道:“三日之期已到,我家的大米呢?”
王暄不急不忙,漱了一口水,吐在郭婶子脚边,淡淡道:“我说了今天给你,可又没说是什么时辰,你急什么?”
“王家小子,得了吧,你根本拿不出来,又何必在这死撑,乖乖把房契和田契交出来,省的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郭婶子冷笑。
郭秃子也道:“是啊,你们读书人都是君子,莫非你想耍赖?”
王暄瞧着这两口子贪婪的样子,摇头道:“我说了给你们,就会给你们。”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今天就坐在这里,看你从哪变出一千斤的大米!”
郭婶子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头上。
两人自然是不信王暄能拿出一千斤米。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王恭带着族人走了进来。
见到乌泱泱的王氏族人,郭婶子和郭秃子的脸色一变。
这个时代,宗族是非常团结的。
若是王暄仗着人多势众,死不认账,他们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他们不想在这个村子里过下去了。
“王暄,亏我还佩服你是个读书人,你却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郭家势单力薄吗!”
郭秃子不忿的说道。
王恭大步走进院子,来到郭秃子面前,冷冷的说道:“郭秃子,郭家弟媳,到底谁欺负谁?还用我明说吗?”
郭秃子被王恭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咬牙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我们可没有欺负他!”
说着,就掏出王暄立给他们的字据,展示给王恭看。
王恭冷笑道:“少拿这个说事,这字据是怎么立下的,你们不清楚吗?王暄岁数小,心地善良,可我们大家又不是瞎子!”
“怎么,你们想赖账?”
郭婶子蛮横道。
见到王恭带着族人前来相助自己,王暄很是感动。
但他已有主意惩治郭婶子和郭秃子,于是开口道:“恭叔,谢谢你们,既然是我立下的字据,我自当承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