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的话,顿时激起不少在场学子的同仇敌忾。
他们是身份尊贵的读书人,最厌恶的就是抄袭、剽窃等行为。
此刻,在他们的眼里,王暄和吴文博就像是两颗老鼠屎,将今日本该圆满落幕的诗会给搞砸了。
吴文博的脸色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
如果不是知道其中内情,他必然会与王暄划清界限。
只是这苏凯,颠倒是非黑白,栽赃抹黑王暄,真是恶心至极!
王暄只是轻笑一声道:“这不是苏家的二世祖吗?连三字经都没学全,就敢跑来诗会装逼,也不怕笑死人。”
“王暄,你说谁是二世祖!老子三字经倒背如流,你休要污蔑我!”
苏凯怒不可遏的看向王暄道。
他与王暄,天生就是死对头,因为王暄除了不如苏凯有钱,处处都比苏凯要强。
尤其是身高、相貌,是一众同窗中,最出类拔萃的。
而苏凯,长得尖嘴猴腮,身形矮小,并且还患有口臭之症。
这让苏凯非常嫉妒王暄。
本以为无人给王暄作保后,王暄就只能一辈子窝在乡野里刨食,没想到这次诗会,王暄居然也来了。
苏凯第一时间就想到,王暄一定是想来诗会出风头,而后求教谕大人给他作保科举。
不过,就算你能科举,又能如何?
没有银子开路,你就是考到死,都不会考中。
苏凯来诗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巴结教谕,他家虽然在柏乡是大地主,但是并非家产万贯的那种,全部资产加起来,也就1000贯左右。
拿100贯钱出来买个童生,实在不划算。
童生之后的秀才,据说价格更高,要500两,甚至更高。
至于举人,苏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买不起。
穷秀才,富举人。
既然举人无望,那买一个秀才回来,或者童生,又有什么意义?
因此,苏家老爷子就让苏凯凭本事考个童生、秀才回去光耀门楣。
这可把苏凯为难坏了。
正如王暄所说,他连三字经都没学全,又哪来本事考童生、秀才。
“你说你三字经倒背如流,那你背一个给大家听听!”
王暄冷笑道。
有认识苏凯的,自然知道苏凯是个草包,都是笑着摇头。
苏凯一时怔住,心里万马奔腾,倒背三字经,这他娘的就是一句玩笑话,哪能当真啊!
“看你也倒背不出来,那你顺着背一遍听听?”
王暄又道。
“……”
苏凯脸色憋得通红,就是顺着背,他也背不出来。
一众学子看出了苏凯的窘迫,瞬间哄堂大笑。
本来还想借机踩一踩王暄,在束观面前表现一把的苏凯,这下彻底慌了神。
很快,苏凯就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盯着王暄道:“三字经是启蒙教材,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要我背三字经,我就背三字经!今日诗会,是我龙城学子的盛事!你一个抄袭我的学渣,也好意思来凑热闹!简直就是给诗会抹黑!”
束观此时看出了两人不合,他对王暄的印象不是很好,一个姗姗来迟的学子,分明就是不尊重他这个教谕。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束观呵斥道。
见束观发怒,苏凯赶忙道歉。
他虽然在乡里肆无忌惮,但是来到县城,乖巧的就像是夹着尾巴的狗。
有几个学子道:“今日是诗会,又不是让你俩争辩吵架的地方,是不是有真本事,咱们诗词上见真章!”
“说得好,你俩各作诗一首,即可分水平之高低,一首好诗,胜过千言万语的口舌之辩!”
“苏兄,你不是常说自己是柏乡的大才子吗,快快作诗,打这个学渣的脸!”
……
“你敢不敢应战!”
见一大帮人都力挺自己,苏凯顿时来了自信,看向王暄沉声道。
吴文博见状,差点笑喷了。
不光是吴文博,凡是认识苏凯和王暄的学子,都在心里发笑。
虽然王暄的水平也不咋样,但是比起苏凯来,那绝对是碾压的存在。
但是在场的大多数学子,却是不知道的,有些人被带偏了节奏,误以为苏凯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而王暄,则是抄袭苏凯的学渣。
这样的人,就是读书人中的败类!
“应战?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王暄笑着摇头。
“怎么,你不敢!”
苏凯挑衅道,一副拿捏王暄,胜券在握的姿态。
王暄笑道:“既然要作诗比高低,那我们先说说,这输赢怎么办?”
苏凯冷笑道:“你要是输了,就从我的裤裆钻过去,反之,我从你的裤裆钻过去如何?”
王暄想了想笑道:“你要是输了,就从那只大黄的胯下钻过去。”
说着,王暄指向不远处的老槐树下,一只大黄狗,正伸着舌头,瞧着这边。
一众学子闻言,皆都直呼王暄太损。
钻狗的胯下,这比韩信的胯下之辱,还要羞辱人百倍啊!
苏凯此刻早就在众人的抬举声中迷失了自己,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拎不清了。
一口答应道:“好,我输了,钻大黄狗的裆,你要是输了,钻我的裤裆!”
见苏凯不知天高地厚,答应自己的条件,王暄心里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是上赶着让自己打脸啊!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随即,苏凯看向束观道:“还请教谕大人给我俩出题!”
束观捋须道:“都是读书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不过,既然你俩要比试诗词,那我就出题,测测你二人的水平,到底谁高谁低!”
说罢,束观看了看一众学子,又看了看身后的龙头塔,道:“就以塔为题,你俩作诗一首!限时一炷香吧!还有你们大家,如果有什么好诗,尽管作出来!”
听到束观的话,一众学子全都来了精神,纷纷抓耳挠腮,看着龙头塔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吴文博道:“玄孟兄,那个苏凯,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要与你比较诗词,便是村野三岁小儿作的诗词,都要比他出色。”
王暄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打他这样的跳梁小丑的脸,实在无趣!”
前世小时候,王暄最喜欢的就是背诵唐诗宋词。
现在那些记在心里滚瓜烂熟的诗词,全都成了他人前显圣的大杀器啊!
可惜这不是儒道玄幻的世界,否则他就能凭借这些诗词,大杀四方,成圣作祖!
“玄孟兄是不是已经作出了诗,说来我替你参考参考。”
吴文博道。
王暄摆手道:“不急,等那个小丑先作出来,曹德兄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见状,吴文博不再出声,一副看戏的神情瞧着苏凯。
苏凯此时抓耳挠腮,上蹿下跳,表情变了又变,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很快,一炷香烧完。
束观道:“时间到,你们两人,谁先吟诗?”
苏凯看向王暄道:“你先作,免得又抄袭我。”
王暄却笑道:“我俩将诗写下,交由教谕大人评判不就行了。”
“这个主意不错,给他俩拿纸笔。”
束观挥手道。
很快,就有纸笔放在两人面前。
王暄提笔,微微一笑,随即落笔,一气呵成。
一首诗眨眼的功夫就已作好。
而苏凯憋着脸色通红,墨迹许久,才作完诗。
一些距离二人较近的学子,已经看完了二人所作的诗,表情甚是怪异。
束观带来的仆从,将二人的诗,拿了过来,交给束观阅览。
因为苏凯离得近,束观先看得是苏凯的诗。
只是扫了一眼,束观的脸色就变了又变。
随即吟诵道:“远看是塔,近看是塔,坐看是塔,俯看是塔……尼玛,你作的什么狗屁玩意!”
诵到一半,束观已经气的七窍生烟,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可见他有多愤怒。
阅这样的诗,简直就是脏了他的眼啊!
苏凯见束观生气,急忙开口道:“教谕大人,我这诗要细细品味,才能读懂其中的深意啊!”
“闭嘴!”
束观咆哮道。
等今日诗会上的诗传了出去,他束观一辈子积攒的名望就算是彻底毁了。
本想在退休前,攒些名望,光荣退休。
现在全毁了。
“教谕大人,你还没看王暄作的诗,他的诗,肯定是不如我的!”
苏凯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束观冷冷的扫了眼苏凯,拿过王暄的诗,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眼,束观就怔主了。
本来,他对王暄的诗,已经没了兴趣。
因为他算是看明白了,到场的这些学子,全是些草包。
根本作不出什么好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