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啊!”
一声惊呼过后,楚德猛然间惊醒过来,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02:00:00。”
熟悉的倒计时又浮现在楚德眼前,而他却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的意识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故”当中难以自拔。
楚德伸出手来捂住额头,嘴里面喃喃自语:
“为什么……”
那抹苍白与血红的混合,此时依旧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狗屁的‘纠缠’,什么‘因我而死’,啊……小敏,我对不起你……”
良久,楚德终于是重新又冷静了下来,他慢慢地放下手臂,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楚德终究还是再次接受了安敏的死,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与此同时,冷静下来的楚德,不由得又回想起整个“事故”的经过,并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楚德很久了——上一次在半夜的“死”,他就不知晓其中的具体原因,这一次又是如此……
虽说楚德可以一直“重生”下去,但到头来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也未免有些太可悲了。
楚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尽力地回想着“事故”的经过。
虽然这段有关于安敏的悲惨遭遇,楚德其实是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但直觉告诉他,整件事情有些蹊跷。
然后,随着楚德的回忆,“事故”的经过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当中放映,一幕又一幕……
安敏打来电话“胡言乱语”——楚德安抚安敏并前往其学校——没有找到咖啡店的楚德打电话叫安敏出来——安敏来到马路对面站定——楚德横穿马路时因一道声音分心——安敏推开楚德自己被撞飞——楚德……
“等一下,那道声音!”
楚德突然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当时正是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才让他分了神,导致安敏为了救他而死。
当然了,肇事的司机也有很大责任,但这一切的“源头”,是楚德听到的那道声音。
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楚德当时并没有弄清那声音在说什么,甚至现在他置身事外的情况下,他依旧是不知道。
但是,不论当时还是现在,楚德虽然没有听懂那声音,可他却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良久,楚德再次摇了摇头,他的这番回忆,只是确定了“事故”的“罪魁祸首”是那道声音,然而对此更近一步的了解却是没有了。
至于楚德到底是怎么死的,经过他的这一通回忆,他有了一个猜测,但不敢确定。
楚德猜测,这一次他的死,就是跟那道“莫名”的声音有关,那声音不仅促使了“车祸”的发生,还在“车祸”前后一直扰乱着他的脑袋。
诚然,目睹安敏的“死”让楚德经受了巨大的打击,这让他的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但要说因此让他“死掉”,那还是不太可能的。
“悲痛欲绝”什么的,那也是“欲绝”,而没有真的“绝”。
楚德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由于伤心过度而死,而是因为悲痛之下那道声音的“趁虚而入”。
“脑死亡么……”
楚德突然间想到了这个词,他感觉自己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至于说那道声音是怎么搅乱楚德的脑袋,又是如何让他“脑死亡”的,对此他就不太清楚了……
这里稍微科普一下:
脑死亡是全脑细胞凋亡,是一种不可逆的脑功能丧失,脑死亡患者在临床上基本上可以认为就是死亡。
因为脑死亡患者的脑干功能丧失,而呼吸循环中枢就在脑干,随着脑干功能丧失,呼吸循环中枢也丧失其基本功能,导致患者的血管张力和自主呼吸均消失。
如果没有呼吸机、血管活性药物等支持手段的维持,患者在脑死亡后一般数分钟内就会出现心跳停止等生物学死亡特征。
所以,脑死亡可以认定为患者已经死亡。目前在许多国家已经将脑死亡作为判定死亡的标准。
当然了,也不排除极其罕见的“脑死亡”后人又活过来的“特例”,只不过那多少有些“骇人听闻”就是了……
再次摇了摇头,楚德从床上坐起身来,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诶……”
直到这个时候,楚德才注意到了自己眼前的倒计时——继“一小时两死”之后,现在又变成了“三小时三死”。
算算时间,等这两个小时过去,也才刚到中午,甚至还不到楚德下班的时间点。
于是,楚德依旧选择不去上班。
“都快死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上班……”
楚德默默地自我吐槽了一句。
然而楚德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有人“临死之前”还有“心思”上班,那便是非他莫属了……
楚德下床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死亡,可这跟他现在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意识穿越过来而已,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检查着身体情况。
确认一切无恙之后,楚德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01:40:00。”
倒计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楚德这才想起来该“干正事了”。
洗漱,换衣服,出门,吃早餐。
当楚德在早餐店里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时间也才过去20分钟而已。
别误会,楚德口中说的“正事”,不是来早餐店吃包子,他只是单纯的不想饿着肚子“死”罢了。
而楚德所说的“正事”——在他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并放下碗之后——才刚要开始。
楚德掏出手机,先是给组长发了一条“请病假”的消息——什么中暑、感冒、发烧、呕吐、腹泻等等,但凡是他能想到的有关“疾病”的词,他都通通说了一遍。
结果看在组长眼里,要么就是楚德“病”得“快死了”,要么就是为旷工找了个“烂”借口。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组长都没废话什么,回了句“好好休息”之后,他就又“工作”去了。
于组长而言,楚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试用期员工”,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两说呢,没必要太过在意,不来就不来吧,纸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这里的“纸面”自然指的是楚德的“请假申请”,一切按照公司规定办事,对大家都轻松,而上一次是由于楚德缺了这个“纸面”,才导致组长这边不太“舒服”。
言归正传。
楚德请完假之后,又给安敏发了消息,而对方才是他口中真正的“正事”。
一通“问候”的消息,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回复,楚德便又发了一条。
又是两分钟过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楚德便再一次编辑发送了一条消息。
然后再两分钟过去,看到依旧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楚德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也不怪楚德“性急”没耐心,这三个“两分钟”,就是六分钟过去了。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对于现在的楚德来说,这六分钟就是他生命的十一分之一了,看着眼前的倒计时来到“01:00:00”,楚德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在响,然而直到超时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楚德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急忙起身奔向安敏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