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刘方决定要免去刘恩泰的官职,并予以惩处。
南忘和华语焉十分高兴,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多谢洛王!”
南忘和华语焉一脸欣喜地行礼,真心觉得这刘方,是个还不错的诸侯,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萧望之微笑道:
“刘兄明察秋毫,当得起英主二字。难怪这芒州八万多骄兵悍将,均是愿意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你”。
刘方和萧望之,一个是芒州之主,一个是芒州最大江湖势力的总舵主,两人,一直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此刻萧望之如此说,刘方摇头笑道:
“萧兄,你就莫要恭维我了。”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这常坤和刘双,死了也就死了,但问题是,现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我手下越来越无人可用”。
“那清吏司倒也罢了,可常坤一死,我手下的七千水师,恐将无良才统领啊”。
南忘听到这,淡淡道:
“洛王,恕我直言,那常坤,并无将帅之才,您的水师在他手里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如今他死了,重新遴选人才执掌水师,对洛王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刘方见南忘小小年纪却不卑不亢,谈吐不凡,一时来了兴趣,问道:
“南忘小兄弟,那常坤,可是货真价实的举人出身,饱读兵书。你说他不行,能否说出个所以然来?”
南忘微笑抱拳道:
“既然洛王有兴趣,那南忘就斗胆说上一说”。
“纵观古今,凡为将者,至少需做到四点:
其一,知人善任;其二,善察敌情;其三,临阵胆识;其四,营务严格整齐”。
“可是这常坤,这四点,我看他没有一点做到”。
刘方闻言抚须思考,缓缓点了点头,这常坤,确实治军不严,自上任以来,也没有发掘过什么军中人才,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仗。
同时,刘方也有些惊讶,问道:
“看来,南忘小兄弟对常坤和军事方面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
南忘微笑道:“本就生活在芒州,如今前方又在打仗,自然会比较关心,就了解得多了一些”。
刘方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光芒,缓缓点头道:
“那你可否继续说说,若是由你来统领我麾下的水师,你当如何?”
南忘想了想,回道:
“如今,前线的战事,主要集中在江宿、兴运两城,此两城是芒州的屏障。若此两城破了,则敌军将能轻易进入芒州腹地,一马平川,直接威胁洛城!”
“所以,水师不能继续留在大营之内不动,必须沿洛水河顺流直下,增援江宿,扭转前线战局”。
“那常坤执掌水师这么久,却一直不领兵直插前线,协战陆军,所以我才说他根本没有发挥水师应有的作用”。
刘方抚须道:
“南忘小兄弟,你恐有所不知,那江宿附近,有敌军的水师大营,人数是我方水师的两倍之多”。
“而且,他们的水师不仅人数众多,大船、火药亦是倍数于我,我方水师若主动出击,恐怕非但帮不到前线,反而会全军覆没!”
南忘微笑道:
“人多有人多的笨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我们位于上游,他们的大营在下游,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水师无需一开始就与其决战,只需每日派出上百小划、快艇趁夜色突击其水师大营,投以火箭、火药,骚扰侵袭”。
“同时,多摇旌旗,敲锣打鼓,大张声势,使其夜夜不得安宁。而夜间出击,敌人必不敢出大营深追,就算追出来,他们船大速度慢,逆流而行,也很难能追上”。
“如此,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营今日被烧两大船,明日又莫名死伤几百人,夜夜不得安眠,将士身心疲惫,士气日减”。
“而我军士气愈战愈盛,战技经验历练得越发纯熟,待敌军士气跌落谷底之日,再全军出击,以破釜沉舟之气势猛攻其大营,必可一举歼敌!”
“到时,敌方水军大营溃败,陆上大军士气必然大受影响。届时,我水师再配合江宿城的我方将士水路夹击,必可一解江宿之围,扭转整个战局!”
刘方端坐于主位之上,听得双眼放光,连连抚须点头,对南忘刮目相看。
他想了想,又问道:
“可是,若敌军不堪骚扰,愤怒之下全军出营,进攻我方水师大营怎么办?”
南忘微笑道:
“他们若全军出营,逆流而上,那就是孤军深入。若他们敢来,我水师大营以逸待劳,配合芒州腹地的陆军水路夹击,必叫他有来无回,全军覆没!”
刘方听完,猛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忍不住出声赞叹,笑道:
“好,好啊,南忘小兄弟,真是好计策!”
“萧兄陈兄,你们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于军事一道甚有才能啊”。
陈剑行和萧望之,包括华语焉,在听完了南忘的一番高论后,亦是一脸惊讶。
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南忘不仅在武道一途上甚有天赋。于这军事一道,竟也如此的有见地。
南忘谦逊抱拳道:
“小可也只是纸上谈兵,班门弄斧,洛王见笑了”。
陈剑行哈哈一笑,开口道:
“南忘兄弟,你就不要谦虚了。刘兄,我这好兄弟,确实来头不凡,他与你一样,也是将门之后!”
“什么?”刘方眸光微惊,忙问道:
“不知南忘兄弟,是哪位将军的后人?”
南忘闻言微微沉默,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因为,刘方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芒州将军,同样是死在了董渊的手里。
后来刘方起兵独立,与董渊势不两立。
所以,南忘的身份告诉他,并不会有什么风险,刘方绝不可能透露给董渊。
“我的父亲,是已故的神行大将军,裴信”。
南忘望向刘方,缓缓开口。
“裴信大将军!”刘方闻言,十分震惊,双目瞪大。
萧望之和华语焉,也是第一次知道南忘的真实身份,同样是惊讶不已,目光全部投向了南忘。
“南忘兄弟,此言当真?”刘方有些不敢相信。
一旁的陈剑行哈哈一笑,无比肯定地道:“比真金白银还真!”
得到陈剑行的确认,刘方这下是深信不疑,满脸惊喜,站起身来,激动地走向南忘。
“没想到啊,裴将军的后人居然还在人世,太好了!”
刘方走到南忘的身边,激动地拉起他的手:
“难怪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军事天赋,原来是名门之后!”
“南忘兄弟,来,这边请坐。我今日,真是怠慢了,实在抱歉!”
“来人,快快,给大家都看座”。
先前众人一直顾着说话,刘方都忘了给几人看座。
如今又得知南忘是裴信的后人,刘方又是惊喜又是懊悔,心说今日差点为了两个庸官手下,酿成大错。
此刻,他拉着南忘,直接往自己侧方的座位而去。
态度比起南忘等人刚进洛王府时,可谓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