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帝眼看着再有两个时辰就到宴会开始的时候了。
但墨晏初和洛卿都还没有踪影。
他整个人坐在乾坤殿的龙案前,一双眸子深沉中带着一丝犀利。
就在这时外头曹公公来报。
“启禀陛下,羽林军统领求见。”
“准。”
御林军统领韩彻刚进来,就跪地请罪,“启禀皇上,臣有罪,往日里竟然不曾发现宫里有着这么多吃里扒外之人,刚刚臣已经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请皇上明察。”
皇帝对于韩彻这个御林军统领失责之事,并未追究,而是问道,“抓了多少人?”
“一共三十三人,臣已经查过,这三十三人都是宫外的探子,今日封锁宫门,这些人察觉异样。
便准备通知外头他们的主子,其中有七人则是往东宫方向,也一并被臣扣押在刑房。”
韩彻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心惊胆战的,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他认为防守很是严密的皇宫,这次居然会发现这三十三人。
先不说这三十三人定然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给他们的主子报信的,宫里肯定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暗探,目前还未暴露出来。
这让他这一刻很是无地自容,皇上很是信任他,所以才将宫里的防卫交到他手里,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一般。
这样周身都是身为帝王皇家威压的皇帝,是完完全全跟平日在洛卿身边的皇帝是不同的。
好一会,皇帝才收敛周身的气势,但声音依旧是不容拒绝的冷冽,“将这些人都看好了, 不许他们自我了断,今日皇宫不可见血。”
“臣,遵旨。”
御林军韩彻离开不久,青雀就匆忙进入殿内。
皇帝朝一旁的曹公公看了一眼,曹公公瞬间会意,招招手将殿内的所有宫人都带了下去。
此时大殿上就只剩下皇帝和青雀。
青雀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陛下,今日三位皇子还有太子确实如朝圣公主所言有所异动,且宫里他们几人安插的人也都开始搞动作。
不过陛下不用担心玄甲军将这些人全都监视起来,等待陛下一声令下将其拿下。”
皇帝坐在龙案前没有立马回答青雀的话,而是一双眼睛有些摄人心魂般沉思着。
青雀微微抬眸就看到皇帝这样的神色,她有些诧异开口,“陛下,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圣公主是不是已经出宫去了国师那里?”
青雀点头,“是的。”
皇帝垂眸,若有所思的盯着下方的青雀,这让青雀有些不自然,但她对上皇帝这样的审视却没有一丝怯懦或者害怕。
反而坦荡直言,“陛下,究竟发生何事了?”
皇帝这时缓缓起身,从龙案上方走了下来。
在来到青雀身边时,抬手在青雀肩头轻轻拍了拍,“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回皇上,属下从十岁开始便一直跟着您,如今十五年了。”
皇帝微微点头,“当年,你师父将你放在朕这里,说你可以护朕的安危,一开始朕还不信,但这十五年来你确实做到了。”
青雀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会对她说这番话,但还是迎上皇帝的目光,疑惑道,“陛下,可是需要属下做什么?”
皇帝盯着青雀看了好一会,眼神一暗,黑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声音更是冷得要命,“宫宴开始前,朕要你不见一滴血将太子还要另外三个皇子杀了。”
青雀瞳孔微缩,但很快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陛下,虽说属下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是陛下手里的暗刃,但这次动太子和三位皇子,属下需要知道缘由,毕竟这关乎着整个大天朝的未来。”
皇帝并未对青雀这样的回答而恼怒,若今日这里站着的是旁人,是完全已经触怒龙颜,引来杀身之祸,更甚者诸连九族都不为过。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下的任何命令,哪里还有一个侍卫质疑的!
但眼前质疑之人是青雀,那就另当别论,青雀从来在皇帝面前都是最特殊的一个。
皇帝那冷冽的神色稍微收敛了一点,缓缓转身没有看青雀,而是为青雀解惑,“他们都已经知道他们并非是南宫家的血脉。
朕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其实早在他们眼中不是什么秘密,平日里却还在朕面前掩饰的那么好,背地里还不知道在怎样筹谋讽刺朕,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死!?”
青雀听到这个回答, 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她就开口,“陛下,他们几位这些年的那些明争暗斗,还有他们手里的各种势力,全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属下很清楚他们这点能耐在您眼里根本不够看的,就算他们想要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皇帝回头,高冷的站在原地,眸光像夜色一样深不见底。
“青雀,你要清楚无论他们能不能成功,他们都不可能成为南宫家江山的继承人。”
见皇帝是真的下了杀心,青雀犹豫道,“我师父也觉得他们该死吗?”
皇帝眼皮掀起,朝青雀看了过来,“从你师父送你来朕这里时,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这双手迟早要斩杀了他们。”
这一刻的青雀脸上没有任何的疑惑和不解,甚至是多问一句都没有。
朝皇帝行了一礼,“陛下放心,宫宴前一刻钟,太子以及三位皇子定会悄无声息,不见一滴血的从此长眠。”
皇帝微微点头,“后宫那些个女人也一并安排了,即使留下性命也让她们不再拥有任何记忆。”
“属下明白。”
青雀随即转身离去。
-
此时殿内的皇帝此时走到龙案前。
在龙案下方的一个暗格里扭动了一个按钮。
吧嗒……
接着轰一声。
龙案下方突然出现一道长长的地下阶梯。
皇帝蹲下身,从龙案下面的阶梯趴了下去。
直到他爬到下方,乃是一个暗室一样的地方,他从暗室的一面墙壁上再次触碰了一个机关。
墙壁移动开,里面是一个小房间,简单朴素,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而房间里还有一个套间。
皇帝走到套间门口但并未走进入。
套间里面看起来像是一间不大的禅房。
从门口看去映入眼前的乃是一张供奉的桌子,桌前挂着一副画,但那画此时是被轻纱遮挡的,隐约可以看到画面上应当是两个人影。
而供奉桌前的团蒲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棉纱袍的男子。
男子背对着门口,所以并看不清男子的容颜,只看到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后背,且此人挺拔的跪坐在团蒲上,诵着经文。
皇帝这时恭敬的在门口跪下,“不孝子孙南宫樾拜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