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县主府。
洛卿最后那句话深深的让他不安,其实他从来都不愿怀疑洛卿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自从洛卿从山上回来后,打破了洛府这几年的平静,府内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忍了。
他想着只要他的官职有所提升,洛府的门楣因此而门庭若市,那么一切的隐忍都是值得的。
但事与愿违,心埋藏至深的那根刺在肆意疯长着。
如今这根刺终于冲破枷锁,窥见天际,他又觉得心里有什么失去了,好像永久的失去一样。
空间里,洛卿抽了自己的血,跟洛怀安的血样做了亲子鉴定。
其实她的心是有一丝慌乱的。
如果她真的不是洛怀安的女儿,是沈挽月和别的男人的女儿,那么沈挽月临死前怀的那一胎又是谁的孩子?
沈挽月是真的死了吗?
又或者一尸两命只是假死摆脱身份的一个局?
如果自己是洛怀安的亲生女儿,那么就是说沈挽月并没有背叛洛怀安,至于给他彼岸花玉佩的男子或许她们之前有着某种关系,想要弄清楚只有知道此人是谁。
但无论结果如何,洛怀安当年看到的画面终究在他心中扎了一根刺,所以这才导致后来原主的出生不受待见,最后导致那么一个结局。
但世上没有如果,若不是原主的离开,自己也不可能魂穿过来。
站在原主的角度,无论这个鉴定结果是什么,对于原主来说都是悲哀的。
洛卿尽可能的让自己脑海清晰,不要被任何人的言语所影响。
在等检测结果的时间里,她去了空间的书房。
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所有有关联的人或者事,全都写在纸上,然后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所有发生的一切仔细观察了一遍。
她在师父顾无言的名字旁边写了个问号。
顾无言是在她魂穿过来时突然出现在洛府的,之前跟洛府并没有任何的联系,那就是说顾无言的出现是冲着自己这个异世之魂来的。
想到在山上师父顾无言对于自己所会的学识从来不过问,反而时不时还向自己请教医术上的问题。
身为洛府不受待见的嫡长女,能有几分学识,稍微打听一下都知道。
但师父顾无言却对自己的过往从不问一句,反而事事为自己着想,那只能证明一件事。
师父顾无言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洛卿,但也同时证明师父之所以一直待在清平山的道观,就是为了等自己这缕异世之魂而来。
洛卿缓缓闭上眼睛,下山前,师父将那墨色令牌交给自己,代表自己日后就是医仙谷的主子。
医仙谷神秘莫测,黄泉凤家一样神秘莫测。
自己在现代的彼岸花玉佩跟这里的彼岸花玉佩一模一样,如今空间的出现更是证明自己就是玉佩的主人。
种种迹象无不指向一点,那就是自己魂穿而来或许医仙谷和黄泉凤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之前都没有一丝动静,而自己来了之后,所有蛰伏的人都开始慢慢动了。
自己于他们来说究竟是什么?
又意味着什么?
此时她又在给沈挽月玉佩的男子旁边写了一个问号。
显然彼岸花玉佩的拥有者是这个陌生的男子,但现在玉佩认自己为主,那么自己这缕异世之魂是否跟这个男子有着什么关系呢?
毕竟在现代彼岸花玉佩一直都是洛家祖传下来的。
洛卿放下笔,将画的密密麻麻的纸收了起来。
深呼吸一下,如今她要尽快将女真族和二皇子处理了,毕竟目前这两方势力是对自己生命有着威胁的。
至于其他的谜团,自己会逐个查清击破。
她不是没有想回山上问一问师父顾无言,但最终她放弃了这个念头,若师父想要告诉她早就将所有事情说了,不会等到自己去问。
洛卿从空间出来后,天已经大亮。
她喝了一杯灵泉水提神,洗漱一番吃了些饭食。
随口问道,“洛怀安昨晚回去后可有找二皇子的人?”
子鸾摇摇头,“洛大人回府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洛卿停顿一下,“我出去一趟,你们都不用跟着。”
她离开县主府之后,隐匿去了洛府。
书房里洛怀安颓废的靠坐的书桌前,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看到突然出现的洛卿,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理会。
洛卿自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份疏离,“昨晚我用医仙谷的医术检测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血缘关系,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洛怀安的眸子动了动,眼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他不敢知道结果。
从昨晚回来他就后悔去找洛卿了,若那些憋在心中的话没有在气愤中说出来,是不是一切还跟之前一样平静,洛府的门楣虽说没能提升,但也不会败落。
洛卿垂下眼睑,她很清楚洛怀安心中所想,嘴角动了动,“检测结果显示你我是亲生父女关系。”
洛怀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底的惊慌不见了,反而带着一丝欣喜,“我就知道挽月一定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她没有,她没有……是我……是我……呜呜呜……”
洛怀安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低声洇呜的啜泣起来。
此时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蜷缩在书柜角落里,身体也在不停的抽动着。
洛卿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鉴定结果她和洛怀安确实是亲生父女关系。
良久之后,洛怀安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扶着书柜起身,看了洛卿一眼,声音低沉,“是我这些年误会了你母亲,之后更是将怨气撒在你身上,现在你想怎么报仇我绝无怨言。”
洛卿看了洛怀安一眼,唇角勾起,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今日倒是硬气了一回,来之前我还以为你要求我放过你,放过洛府。”
洛怀安微微一愣,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是啊,你我父女二人很少一起相处,每次的见面都是面上一片和平,心中早已经剑拔弩张,你会这般想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