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到今日,洛府里的动静就没有断过。
其他院子里的姨娘们都在自个的院子里不出来。
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府里的地位,一旦出去就会惹祸上身,而且她们都很清楚邹氏的为人和心狠手辣程度。
她们几个入府多年,不知有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最后都胎死腹中,即便是历经万险终于生下来的孩子,那也个个身娇体软的,所以对邹氏她们那是又怕又恨。
这两日府里的情况她们也都派心腹打听了一下,虽说不是很清楚,但也都明白一点,那就是邹氏要倒霉了。
她们心里愉悦,却又不出去正面跟邹氏硬杠,毕竟邹氏在洛怀安心里的宠爱程度她们心知肚明,在邹氏没有彻底败落之前,她们不会有任何的表示。
毕竟明哲保身,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自保。
清澜院。
姨娘周氏将怀里的洛暮云哄睡着,放在床榻上,这才出了屋子。
贴身婢女杜鹃低声恭敬道,“主子,邹姨娘这次可能是真的要败落了,二小姐的事情先不说,就今日刘嬷嬷让人给大小姐下药这件事就已经够她喝一壶了。”
说完杜若叹息一声,“大小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有亲生母亲不说,还双腿变成残废,被送出府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要遭人算计。”
周氏整个人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想到第一次见到洛卿的模样,还有这几日自家儿子时不时总是提起这个漂亮的大姐姐。
周氏沉默好一会脸上带着一缕忧伤道,“我进府的时候,大小姐已经被送走了,若不是老爷从大夫那里知道我这一胎是儿子,所以将我养在府外直到孩子出生才回来,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这个孩子还能不能生出来。”
杜鹃赶忙安抚,“主子您福大命大,少爷更是本命不凡,等邹氏倒了,主子您有少爷在手,到时候老爷肯定……”
“住嘴。”
周氏看了一眼周围,“日后这些话不可乱说,省的祸从口出。”
“是,奴婢知道了。”
周氏起身进入里屋,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儿子,一脸慈母的爱意,呢喃道,“姨娘不求你将来来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姨娘就安心了。”
晌午时分。
主院书房。
刘彰先一步回来,恭敬道,“老爷,大夫说了那残羹里面确实有毒药,而且毒素很剧烈,虽说不能立马致死,但却属于慢刀子炖肉,会折磨的让人生不如死。”
洛怀安坐在书桌前的双腿都在颤抖,若今日他吃下那羹,是不是此刻他已经中毒了。
现在仅仅是想一下都后怕。
随即问道,“大夫可有说是什么毒?怎么解?”
刘彰摇摇头,“大夫只说这毒是剧毒,没有解药,若是有人食用只能被折磨的等死。”
洛怀安拳头紧握,指甲嵌入肉里他都没有一丝察觉。
此刻的他只是害怕,同时也是疑惑的。
害怕的是,今日他差一点就要死了。
疑惑的是,今日这毒究竟是邹氏要害洛卿,还是说是洛卿自导自演要来杀他这个父亲呢?
这时,心腹程旬进入书房。
洛怀安立马问道,“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他心中闪过万千种念头,若真的是洛卿要杀他的父亲。
那么他是坚决不会让其活下去的,所有挡他官路,想要他命的人都必须死!
程旬在接触洛怀安的目光时,察觉道那双目光里闪过杀气。
随即恭敬道,“主子,属下已经查清楚,那个丫鬟确实被管家的儿子欺辱,而且刘嬷嬷救了她,并安排她去了醉夕院,今日醉夕院的毒药也是刘嬷嬷安排那丫鬟做的,那个丫鬟没有撒谎。”
洛怀安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洛卿,不然他真的还未想好,杀了洛卿等沈家进京他如何交代。
程旬微不可查的感觉到洛怀安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很是诧异。
刚刚明明杀人的心都有了,现在确定确实是春华院那边的问题,为何却没了杀气?
洛怀安整颗心放松后,看向下方的刘彰,“将刘嬷嬷杖责三十大板,卿儿那边我总归是要有个交代的,至于邹氏……就让其禁足在春华院,永远不许出院子。”
刘彰刚准备应声,就听程旬突然开口,“主子,属下在查管家儿子的时候,发现一些事情……”
洛怀安挑眉,“什么事?”
“属下发现管家的儿子在外有很多产业,而这些产业又跟邹姨娘身边的刘嬷嬷有关系。”
洛怀安瞬间站了起来,“他一个小小的下人哪来的这些产业,就是刘嬷嬷她又有什么能力置办这些产业?”
程旬恭敬道,“属下是今日找管家儿子查那个丫鬟被欺辱这件事时,发现管家儿子被一群人追打,打听后才知道,管家儿子因为欺辱了一个富商的小妾。所以为了给对方赔偿,便将名下的产业拿出来卖。
属下觉得奇怪,随即就查了一下,这一查才知道,他想要卖的那些产业其中有的在刘嬷嬷名下,而且这些产业都是当初夫人带过来的嫁妆,这些年跟咱们洛府的那些产业都合并在一起,如今咱们洛府名下可以说没有什么产业了。”
“砰……”
“嘶……”
洛怀安一拳狠狠的砸在书桌上,瞬间又收回手,因为手砸的特别疼,这两日总是怒火砸拳,所以右手早已经磕的发紫发青。
程旬和刘彰低着头,当做没有看到洛怀安那滑稽的模样。
洛怀安揉了揉手,然后大发雷霆道,“刘彰,你亲自去将这些产业收回来,那个刘嬷嬷打死都不为过,还有邹氏这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听从她的安排。
居然想要将洛府的家产架空,我洛府的钱财岂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拿走的。”
洛怀安发了一通火,刘彰赶忙离开书房去处理。
程旬给洛怀安倒了一杯茶,“主子,您消消气,好在一切都明了,只要尽快将产业收回,这些年他们从洛府搜刮的银两到时候也一并收回来,这样我们也就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洛怀安喝了一口茶,叹息道,“程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眼瞎,怎么就被邹氏这个狐狸精迷了眼呢?”
程旬不敢回答,只是恭敬道,“是邹姨娘不识抬举,自作自受。”
洛怀安点点头,“确实是一个不识抬举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