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声令下,四个人开始圈踢易高扬,易高扬趴在地上,身体感受着这一场暴力,他的心里还是不服,被打了五分钟还不求饶。这些人边打边骂,把周围的人看的触目惊心的。等他们都走了易高扬挣扎着站起来,扶着走廊的暖气管,慢慢的往教室走。这次是他在高中唯一一次被打,原因就是他喜欢的女生也是一个学校的混子喜欢的,结果人家就带着自己的小队伍把他揍了。易高扬平时帮的朋友也不敢得罪他,挨打的时候没一个人帮忙的,这女的也不向着他,就在后边看着他挨打。从这以后他就再没喜欢过女的,对这些混混还有冷眼观瞧的朋友产生了极度的愤恨。他虽然嫉恶如仇但是也十分记仇,这些人早晚都要弄死他们。
“这么早就出去啊?”
“是啊,工作忙呢,走啦!”
易高扬看见少婕穿着整齐的工作服出门,再看看手里的余额,心情是越来越感觉急躁。
认识易少婕的易高扬又开始对爱情有点向往,他觉得这种成熟的女生也许是更好的选择。相比在高中大学遇到的那些女的,瞬间觉得比她们强几十倍。但是这爱情种子萌芽的时候,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此时又让他的内心隐隐作痛。在大学的时候沉迷网络游戏,一玩就是四年,跟女生说话都少,平时也就喜欢看看岛国电影,抒发一下欲望。
他不想做自己学的专业工作,因为英语翻译学的确实不怎么样,而且除了补课也不知道还能干啥。他想做一个新媒体的运营工作,就想做做视频,刷刷抖音啥的。但是作为一个小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适合他,除了那种名义上以工作为由,实际上让他办贷款学技术的公司。碰壁的生活让他开始自我否定,一个星期过去了,参加了十次面试都没有结果。家里人都劝他不要着急,可以先去逛逛景区。但是他看自己手里越来越少的钱哪还有心情去呢?最糟心的就是群面的时候,这让他明显的看到了和别人之间的差距,在谈吐方面,在穿着打扮方面还有文化底蕴和工作经验方面都让他感到难堪,所以一碰到群面他就不再尝试了。
这种难熬的生活让高扬的精神开始屈服了。
销售公司,不管网上说的怎样,到现场面试的时候就是普通的电销,这些人把这个招人套路算是玩明白了。他很不喜欢那些打骚扰电话的销售和到处问邀请你办信用卡的地销,他打心眼里抵触,尽管他的头绪越来越乱,但还依然坚持着找一个能“安稳下去的正经工作”。
来此十五天后的晚上七点,易高扬从外边回来了,这次他左手里还拎着一打听啤,右手还有几个小菜。今天他去离这四十公里的帝陵区面试一个文员岗位,看面试官那意思依旧希望渺茫,他也不明白为啥一个普通的大学本科就这么难找工作吗?如果这学历都没用,那读书的意义又何在呢?他妈的,想这么多干啥,还是喝点酒得劲。
当一个男人心里空虚的时候就喜欢在喜欢的人面前找点画面求人家施舍安慰,于是他选择在客厅里喝酒,打开电视柜上的小彩灯,用手机外放陈奕迅的倾城,这昏昏暗暗的环境竟显得颇有情调,他手中4块钱一听的啤酒也能喝出82拉菲的逼格。边喝边唱边盼望,盼望着一会儿回家的少婕看他这副德行能跟他搭两句话。
恍恍惚惚两个小时过去了,酒喝了四个,菜也吃的只剩塑料袋了,连陈奕迅也把手机唱没电了。易高扬就好奇为啥这少婕还没回来,以往8点多点就回来了,现在都9点多了。易高扬坚持着不睡,又干巴巴的等了一个小时,少婕还没回来,易高扬在酒精的催促下,劳累的身体也熬不住了,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了。
晚上十一点钟少杰才回来,她急匆匆的进了门,顾不得看沙发上那位一眼,就进了卫生间哗哗的吐了。她的脸上不像以往挂着笑容,而是铺满了泪痕。
今天下午她的男朋友王建从老家过来了,两个人是长达七年的异地恋,一个在维京努力追梦,一个在老家读研深造。王建是雍安省麒麟市的一个老板的二儿子,跟少婕是老乡,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在四年级才决定在一起的,因为少婕的父亲常年在维京打工供她上学,她心疼父亲才来维京发展,王建作为一个热血的纯爱战士,也支持少婕的做法,并且向少婕承诺不管怎样都会做她坚实的后盾,这令少婕深受感动,两个人约定在王建读完博士后就来维京相聚。少婕的父亲在四顺区的一家建材公司已经干了四五年了,少婕就在四顺区找了个房产工作,因为她学的就是市场营销这方面的,当时和父亲在城中村里租了个小屋子相依为命,父女二人为了改善生活和命运,一心都扑在工作上,现在父亲的职位高了,成了公司的骨干了,挣得钱也多了生活也就没那么紧巴了,而且前几年少婕刚入行不久就赶上了维京房市的大火,她当时也跟着尝到了甜头也没再换工作。在少婕的劝说下她的父亲找了一个新老伴,她则自己搬出来住在离门店所在的罗曼三区。房价的跌落之后,少婕也从买卖房子转成了租赁房子。
少婕父女的生活过的是越来越好了,但是异地恋的痛苦对于王建来说却越来越难以忍受下去了,少婕刚来维京的时候和他的联系很密切,经常通电话发微信,但是日子久了,就没有那么勤了,加上工作又忙,房产工作人员本来通讯录就很乱,有时候消息隔天才回。王建作为一个发芽的种子总觉得这人不在身边总是有些缺憾。像他这种条件的根本没必要苦苦的等待,所有朋友都劝他尽早结束,时不时问问自己,连他自己也会动摇。但是他对少婕的喜欢和当初的那个约定让他坚守着这份爱情。
今天他的到来让少婕倍感惊喜,因为学校的组织来维京学习,王建特意请半天假来到了四顺区和少婕见一面,但是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感觉好像演成了偶像剧里男女主角初次相见般的扭捏,再也回不到四年前互相撑伞的下雨天了。在不太轻松的聊天中,他发现易少婕已经完全褪去了校园时期的青涩,身上多了几分社会气息,不仅能言善辩,把一切都讲的头头是道,好像还患上了社交牛逼症,都有点不认识了。而他呢,每日对砚枯坐,俯仰乾坤,还是当初的那个心态并没有太多变化。各自选择的现实把他们俩拉的越来越远,以前以为只是实体,现在看来已经上升到精神层面了。
少婕的表现总是那么热情,她不像王建那么心窄,领着他从福山公园转到商业街,从彩虹桥又来到美食大街,路上给他介绍了许多当地的好吃的好玩的。王建也没来过,表现有些木讷,附和着她,并没有多开心,时不时的来个笑脸以示自己在认真听讲。两个人就这么若即若离的逛街,吃饭。等到晚上九点,王建跟少婕表示要回去了,不然赶不上酒店入住了。在地铁口临走时少婕还笑呵呵的送他一束花,给他买了许多吃的,两个人在地铁口的明灯下挥手告别。看着渐渐下沉的王建,少婕猛地一转身,就感觉自己脸上烫滚滚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七月初的夜空是那么的纯净,在政府大力的管控下,维京城的星星终于有机会露面了。入夜的轻风把马路上的所有闷热的湿气都挥发起来,粘在所有夜行人群的皮肤上,与他们的汗水混作一团。嗡嗡的蝉鸣,盛开的花草,仲夏的氛围让除了除少婕以外所有生物都变得躁动不安。而此时她独自在水凌河边上的露天酒吧里借酒浇愁,为了掩盖心中的悲凉,她点了四杯血腥玛丽外加一碟油炸鸡米花,酒吧的老板也认识她,劝她少喝点,但是这脾气上来了谁也不服,说啥就要喝,“四杯不够,给我预备第五杯”。确实,这种时候想的再多确实不如一醉方休让自己暂时失忆。从九点半一直喝到十一点钟,少婕才晃晃悠悠的回了家。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刚进小区就开始呕吐,靠着走路的惯性回了家,冷不丁的喝这么多酒,胃里真是越来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