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魄伟其实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看见妻子是怎么死的。
只是因为受到那个梦的影响,所以即便觉得奇怪,也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但那个警察却说出了奇怪之处,“你知道方兰为什么被玻璃刺喉会鲜血喷涌,而不是大出血呢?”
纪魄伟冷静说道:“兴许是扎到了动脉……但鲜血喷涌和大出血有区别吗?”
警察接他的话,“哈哈,不知道,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我……”
对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晕过去了吗?又为什么会知道?
当然是因为他做了个噩梦,方兰离开他的噩梦。
纪魄伟不得已把自己做的梦同他讲述一遍。
“哦……”警察左手捏着下巴,右手托住左手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只是做了个与车祸相似的噩梦。”
说着放下手,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意思。”随后转身就走。
纪魄伟叫住他,“你呢,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警察转头,面带微笑,“我是警察,警察调查行车记录仪很合理吧。”
“……”
那个警察走后,除了外面时不时有人不知何原因传来的哀嚎以外,vip病房彻底陷入了死寂,针落可闻。
要说纪魄伟为什么会这样冷静呢?纪魄雄和那个警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
纪魄伟用被子把玻璃杯包住,然后打碎,在凌晨两三点,夜深人静之际。
他拿起了碎片,自言自语说着:“方兰,很疼吧,被玻璃……”
他哽咽着,“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小棠。”
“可活着的人就是痛苦,请原谅我的自私,方兰,我一定要追随你去的,小棠,对不起了。”
说完割向了自己的动脉,这一刻,鲜血狂喷,血流如注。
白色的被子染上他的血,是留给他儿子最后的遗言——爸爸我啊,殉情了。
这一天,纪晚棠哭的撕心裂肺,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都要离开自己,是自己不懂事吗?他扑在大伯怀里哭了个够。
纪家很快举行了葬礼,所有亲戚吊唁完之后,殡仪馆大门陆续出现了许多陌生面孔。
站在最前面的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纪晓君。
他们都拿着一朵白菊进来吊唁,殡仪馆瞬间站满了人。
工作人员打开两边的大门,才不至于走不动道,追悼会结束后,他们才离开。
纪魄雄和纪魄宏出去相送,才发现门口停放着的轿车数量叹为观止。
纪晓君——纪晚棠的爷爷。
许多年不露面,一出现就搞这么大阵仗,来的人几乎都是给足了面子,完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追悼会。
其实纪魄雄和纪魄宏不是很清楚他们的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们的爸爸从祖辈那继承了个古董店。
但古董店跟今天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呢,难道他们的爸爸是什么了不得的黑帮组织?
想到这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兄弟三人,老大纪魄雄从政,老二纪魄宏从商,老三纪魄伟带着妻子三天两头往外跑不知道干些什么。
财产也没多少,只留下一栋房子给纪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