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庆丰从未设想的道路。
女性喜好女性,这在他的世界观里属实空白。
“对啊!我都说了她这样不行不行!可她就是改不过来!最近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做什么情绪都异常激动,唉,我看呐,就是脑子有病,精神有问题!”
赵怀民也是豁出去了,为了不让孙女被对方看上,不让孙女去配冥婚,只能出此下策。
“哎,大夫,你这话可不对,虽说婚姻嫁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爱好这东西是天生的嘛!天生的又怎么能是她的错呢?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缝合总算结束,庆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三天后来拆线换药。”
赵怀民给伤口用药敷上,踌躇道:“虽然现在看着是好的,但小伙子,你这伤口将来必然会留疤的,很大一条疤,对你的相貌……”
他没有接着说,越是好看的人就越在乎容颜,若是知道会留下一条伤疤,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失去理智,迁怒于自己。
“毁容是吗?无所谓。”
庆丰洒脱一笑,浑然没有失落气恼。
“你倒是豁达,好像这不是你的脸一样。”
“哈哈,木已成舟,不要被过去的事坏了心情。”
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无论距离记忆中的家,还是苍月山旧址,都已经十分遥远。
由于长乐的存在,庆丰压根不敢去见那朝思夜想的父母,怕情绪过于激动,被对方寻到破绽,到时候害人害己,死不瞑目。
“唉!好在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倒也有人为他们养老送终。”
庆丰长叹一声。
“小伙子你有什么心事?”
“没事。”
庆丰压下心头的情绪,问道:“大夫,这里是什么地界?”
“果然是从地底爬出来的,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赵怀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笑道:“这里是淮海国地界,处西边的一个小镇,名为【葫芦镇】。”
“葫芦镇?”
庆丰想起之前人在半空,确实见此地形如一只葫芦。
“没错,而且我们这地名也是有讲究,说是在几千年前,一位仙人随手将喝完的酒壶丢在此地,葫芦镇便因此而得名。”
赵怀民自豪地为他介绍这段历史。
“仙人?”
庆丰闻言,若是从前听说,必然惊叹连连,仰慕不已,可现在却只觉得危险。
普通修士都像是疯子,仙人又该疯到何种程度?
根本无法对这种存在产生向往之情。
“若此地真是仙人葫芦所化,那可就是一个巨大的隐藏祸患啊!我还是抓紧离开为妙。”
不过说起仙人,庆丰好奇问道:“大夫可曾听闻修士之说?”
“那怎能没有听闻?”
赵怀民来了兴致,当即说道:“我们镇子上就有不少修士,还有专门的修士组织呢,这些人可都是大善人啊!和蔼可亲,平时经常帮助我们,我治不好的病,去找他们都能治好。”
“这么正常?”
庆丰呆了呆,这可和自己所了解的修士不同啊!
莫非只有自己门派的功法修来才会疯?其它门派的就不会?
“也有可能只是修小道之法的一群人。”
庆丰暗自推测。
这类群体也可以称之为修士,只是相比之下上限太低,要弱小许多。
“你说这镇上还有修士形成的组织?麻烦详细说说。”
庆丰接着问道。
“嗯,关于这个,镇上一共有两个修士组织。”
赵怀民举起一根手指,“这第一个,名为饿殍。成员个个骨瘦如柴,形如枯槁,脖子很长又很细,手指那么粗,平常只能吃些流食,整天喊着饿啊饿的!
不过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可实力却是惊人,惹到他们的家伙全部都成了一具具干尸,被吸干了血液!
这是第一个组织。”
赵怀民又举起第二根手指,“这第二个组织,名为红娘。成员都是女性,爱穿红衣,常以红纱掩盖体型以及容貌,不穿鞋但手脚却是白白净净,最是神秘,若要请她们帮忙,就需要送给她们一双精美的红色绣花鞋,要是满意,才会出手。”
“这么诡异?”
庆丰有些惊讶,这修士组织好像也不是那种很包容的机构,不是谁都能加入,内部成员更像是一个教派,同宗同源。
“这俩组织若是光听确实恐怖,但在这葫芦镇中,他们的善举可比恶行要多,那些被杀死的人只能说是不长眼,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赵怀民解释道,言语间很是维护那些修士。
“原来如此。”
庆丰又问道:“这俩修士组织,有什么共同之处?”
“共同之处?”
赵怀民想了想,“硬要说的话,他们好像都各自信奉着某两尊神灵。”
“你是说,他们还祭祀?还存在信仰?”
“对。”
“这样啊……”
庆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这些修士组织里真的都是走“大道”的修士,那他们能保持理智的方法,估计就在这两尊神灵身上。
“我早该想到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修仙必疯魔,但修士也不会认命,大道之上必然会有各种规避疯狂之法,只是我入世未深,不曾了解。”
庆丰暗自感叹,不可小觑其他同行的智慧啊!
“我能不能请他们帮我解决长乐的意识?”
他隐隐有了期待,可转念一想又颓然下来。
“长乐什么修为?我可不信随便找个修士都能与他相提并论。”
现在长乐的状态处于半昏半醒之间,意识浑噩,可若是想剿灭他,这种刺激多半会令他清醒过来,再不济也能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的实力,吹口气恐怕就能让这两大修士组织灰飞烟灭,里面的神灵除非真的是神,不然多看一眼都得爆炸。”
庆丰悲观的想着,暂时还是不要有干掉长乐的念头。
其实换个角度想,初入修真界便有如神似魔的近仙修为,这怎能不算机遇滔天?
可偏偏代价也是巨大!
“小伙子,你背着个木箱子,哟,这木箱的材质看起来价值不菲呢,里面装得是啥啊?”
赵怀民抚摸着箱子,他看不见外面的血色丝线,只闻到一股药香,效果惊人,像是每闻一下就能延寿一年,简直爱不释手,差点没把整张脸都贴上去。
“没什么,不过是我十六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