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萱进来,道:“你们主任好像很不高兴,你们谈什么了?”
“他是高飞的表亲,来劝我和你早日离婚,你看看,你们这桩美事,众望所归就差我退位了。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我早就愿意和你离婚的了,我不耽误你的。我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他们都等不及了吗?”
唐若萱刚好说话,看到病房门被推开,父母来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父母带着口罩,至少戴了三层手套,尽管小心为上没错,可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跟我出来,让你爸来跟陈安谈会。”
岳母拉走唐若萱。
唐若萱问:“我爸要跟陈安说什么?”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要干预。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你还来这里照顾他做什么,让他早点死掉算了。”
“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为了你,更难听的话我都说得出!看着你不知危险和他在一起,我要不做点事,不去保护你,还配做你母亲吗?”
“妈,你不要逼我,逼得我跟陈安一样,你们才肯放过我吗?”
“你……好,好,我不说你了,你也别吓我,别做冲动的事。”
岳母还是先认怂了。
病房里。
唐五代远远地站在床尾:“陈安,你知道我来要说什么吗?”
陈安:“知道,无非就是让我和你女儿离婚,我早就签了协议,可她都不同意。”
唐五代:“那是你表现出还记挂着她,让她看到你就有愧疚,所以不忍心。可你都这样了,你们是没将来的,你们还保持着一分一秒的夫妻关系,那你就会多耽误她一分一秒。”
陈安苦笑:“所以,你们得说服她啊。”
“不,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安,这事的关键,得你去做,你得表现得担当一点,决绝一点。”
“打她?骂她?赶走她?不理她?我都试过了,可除了去死, 绝了她的念头,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那你就去死好了。”
“你……”
陈安眼神一凛,把脖子仰出来:“哎,我现在虚得很,走几分钟的路都气喘,上炕也费劲,咬舌头和自刎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还是你来帮帮我,来掐死我,我不怪你!”
唐五代皱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能做掐死你的事,杀人是重罪,你想拉我垫背啊。我是说,你可以不可以转到别的地方治疗,你不在江东,那若萱就不会来找你了。”
陈安:“这个我也想过,可你别忘记了,若萱是在银行工作的,我的银行卡,信用卡都开在她的银行,只要我有花钱的地方,她都能查到,而且单位还得给我报销医药费,我没能力做到销声匿迹。你说的这些举措,都是外部因素。你们关键还是得做通若萱的工作,她愿意离婚,那自然就离了。我和她没关系后,她选择跟高飞,或者楚阳,是她的事,也是你们的事。”
唐五代:“要是她那么听话,那就没这些事了。陈安,虽然我们逼你跟若萱离婚,有点不厚道,可你处在我们的位置,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上次股票的事,你让我亏了不少,这个事,你得补偿一下我,黎子豪最近要申请一个锌矿项目,你帮他把把关。”
锌矿?原来他们打上了锦山那个项目的主意啊……陈安一下子想到了里面的文章,故意干咳两声,结果是吓得唐五代后退好几步。
唐五代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亏了钱,不过是几万块而已,这点钱够你做什么?都不够你出国旅游一趟,也不够换你那辆加长林肯的一个车轱辘……陈安心里如明镜般。
他道:“矿上的事,你们去找单位,找廖震,或者找荀年正,他们才是话事人。”
“那你就帮子豪做些文书工作,毕竟是你表哥。”
“咳咳,不对啊,刚才你们不是说要我和若萱离婚的吗?都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怎么又找我做事?”
唐五代被噎了一下,道:“你不说若萱还好!一提她,我就不得不多说你几句!你说这三年来,你给我们贡献了什么,你给若萱又付出了什么?我问过廖震他们了,地矿上的事,基本哪里有什么矿,怎么才能开采出来,你比谁都清楚!说到这点,你可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你怎么就不把这些矿介绍我们呢?你给我们做点事,你就不愧对若萱了,若萱看得明白,自然就同意和你离婚。”
“你的意思说,若萱不跟我离婚,是因为觉得我愧对了她,没给留下什么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跟了你三年,又得到了什么,你又给了她什么?”
“原来是这样的。那她更应该同意离婚,早点离开我,然后跟高飞或者楚阳,或者别的人在一起,如此才能及时止损。”
陈安又咳嗽几声,接着道:“我现在这样,在单位上就是笑柄,完全说不上话了。文书的事,随便找人看都行,别让我碰,不然,单位反而不批。你让黎子豪直接去找廖震吧,带点壮阳补肾的玩意,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他又连连咳嗽,让唐五代离开。
不多会,唐若萱回来,问:“你跟我爸谈什么了?”
陈安道:“还能谈什么,无非就是让你和我离婚。本来我是答应的,他们完全不必要那么着急。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唐若萱,我不会主动和你离婚,你想离,就去法庭起诉我,让法庭判离。所以,现在你和高飞,就得多做一些工作啦。”
唐若萱和陈安对视一会,轻哼道:“你不去举报我,高飞就不会有这个造谣的机会,现在搞得大家都以讹传讹,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这倒无所谓,我没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我承认,你也不行。只是你的行为背后折射出你根本不信任我,让我寒心和生气。这还不是你自以为是惹出的麻烦?”
“是吗?那是谁挽着高飞的手走出酒店?又是谁迫不及待地跟楚阳又搂又抱,然后去幽会的……算了,说过看淡这些事,不为这些事置气的,怎的又提!该罚!”
陈安举起没输液的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嘴角微微一笑,道:“我就看看,让江东人民都看看,高飞怎么绕过我,再和你在一起。人在做,天在看,尽管老天爷在我这里已经瞎了。”
“哼,那你就活着,好好给我看着,我没做你想的那些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