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高说的和他亲眼所见的,淳于越那抑郁寡欢的模样。
再想到他回去陪伴夫子后,夫子每天都活力四射的样子。
胡亥也有些自责:“若不是学生非要给夫子惊喜,隐瞒消息到最后一刻就好了,也许早点让夫子知晓,夫子也不会在大喜之下气血逆行晕厥过去。”
“夫子,亥已经知错了,下次绝对不会瞒着夫子了。”
淳于越真的绝望了。
自己连生病都没被胡亥放过,居然带着他一起出了咸阳城……
还下次?还下次!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呀!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自己当初就死了算了!
要是早知道今后有这么多的磨难,他就不应该避开死劫去对抗杀神!
胡亥看淳于越一脸绝望的模样,还以为是他害怕小雀斑和高鼻梁。
便决定以后日日陪着淳于越。
等淳于越缓过来,不再害怕,知道这两外国人很好之后,再出去巡视。
“夫子。”
胡亥声音有些闷闷的:“在下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夫子对学生这么关切。”
“就像是记挂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连父皇都没有这么对过我。”
淳于越一愣,什么意思,在这跟他俩打感情牌是不是?
他可没有!
你不要瞎说哦~
胡亥还沉浸在自己攻略的感动心情中,不可自拔。
“若不是赵侍郎同学生说,自从学生走后,夫子就闷闷不乐…”
“倒是学生想当然了,觉得夫子教了那么多的学生,却没想到夫子对学生如此挂心。”
淳于越听着胡亥剖析内心,他多想跳起来打断他。
你想多了,你走了之后别提我有多开心了!
谁告诉你我抑郁寡欢了?
要不是丞相之位落选,我每天都能干三大碗饭!
…………等等?
“你是说…谁同你说的?”
胡亥赶紧为赵高说情:“夫子莫怪,赵侍郎也是一片好心,才提点徒弟。”
“本想着让徒弟留在咸阳城,好让师父开怀。”
“但徒弟身负皇命,自古忠义难两全……”
他说到这,才笑道:“多亏了黎普,说可以将师父一起带上,这样功课也不能落下,师父也能开心。还能不负皇命…”
淳于越喃喃道:“赵高?黎普?”
胡亥点点头。
好啊好啊!终于让他找到坑害他的罪魁祸首了!
赵高啊赵高!
短短时间没见,他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
黎普离得远,那就先从赵高下手吧……
既然你赵高是法家一派的,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你感受感受儒学的魅力吧!
“小公子…”
淳于越开口。
“夫子,日后无人,叫学生亥儿便可。”
淳于越咬牙:“小公子,礼不可废,明日起你就听为师为你授课。”
说到这他目光投向马车外:“赵侍郎也是个胸有丘壑之人,日后老夫教导你的知识。”
“你都可以同赵侍郎一起研讨一番。”
既然赵高不让他好过,那他淳于越就要祭出杀神的拿手绝招了!
你赵高不仁,就别怪胡亥不义!
…………
这次的远征号航行,本来就不是想着能一口气到那座小岛。
嬴政自从船走了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找人去扶南国,现在命名为南越郡,南海郡的地方去进行百姓的安抚工作。
顺便,将扶苏叫回朝堂。
黎姜每日都按照订单,去看墨家一派的人制作马车。
田房田临都被嬴政派往西海郡(朝鲜),准备在那里建造一座港口和造船厂。
日后他们就要在那里,造出更大的船。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悄悄溜走,咸阳城外的路已经修好。
黎姜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提心,为什么两个月了,船还没有返航?
【到底是出什么意外了?】
【泰坦尼克号了?】
【还是…】
【他们顶替徐福去给那小岛送温暖了?】
黎姜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每日都在心里碎碎念。
嬴政本不担心,结果被念叨久了,也在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就在黎姜交车那天,一骑快马从咸阳城门直奔咸阳宫的宫门飞驰而过。
“西海郡加急奏报!”
黎姜顾不得和那些商人交货,直接将生意上的事委托给吕雉等人后,抓紧时间进宫。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是不是远征号的消息?】
【难道是因为船停在西海郡了?】
一路狂奔到大阳宫。
嬴政已经召集所有大臣进宫了,看到黎姜过来。
他对着黎姜招了招手,扬了扬手中的书信。
“远征号在西海郡靠岸了。”
黎姜接过嬴政手中的书信,一目三行的看过去。
好消息:找到那座岛了,也发现上面确实是有人。
坏消息:这群野人…和大秦人一样,黑发黄皮肤,冯劫觉得…可能是失地,要收容进大秦。
【不可以!!!】
【坚决不可以!!!】
“陛下是怎么想的?”
黎姜表情严肃,抿着嘴,大有一种你不好好说!
我就要闹了!
嬴政顿了顿:“朕觉得…”
“陛下,众臣到了。”
门口内侍不合时宜的打断嬴政的话,嬴政皱着眉,表情有些不悦。
但看见黎姜还执拗的站在原地的时候。
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你先回座位上去。”
“只是区区一个小岛而已,哪里就值得你如临大敌一般?”
“就是一群不开化的人而已。”
黎姜心里沉甸甸的,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再回到两个月前。
她一定要跟着那艘船出海。
然后……带着黎普杀光那座岛上的所有人!
等朝臣进来后,嬴政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远征号的发现。
重点在于这座岛上的人,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