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前匈奴单于第一句话是先诉苦。
尤其是一脸委屈的表情,放在头曼四四方方,满脸络腮胡的脸上,多少有些不搭嘎。
黎姜有些手痒。
【好想过去将他的胡子掀开。】
【看看胡子下的嘴角,真的是委屈的弧度么?】
嬴政的目光也落在头曼胡子上。
朝臣都面面相觑,这是公然的给张良和长公子上眼药呢。
谁不知道陛下和黎国师千叮咛万嘱咐,想要百姓归心,第一件事就是要善待战俘。
难道是谁敢顶风作案?
“陛下,请陛下救救我。”
头曼更加委屈的看向嬴政。
试想一下,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络腮胡的壮汉,委屈巴巴的和你撒娇诉说委屈。
谁能吝啬身上这二两鸡皮疙瘩?
至少在座的所有人,每个人奉献了一些鸡皮疙瘩。
张良心里一紧,什么意思,这头曼是不是在阴他?
明明进城的时候,他和扶苏长公子一直在关注他们。
也没听说他们受什么委屈啊。
现在到陛下面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场中只有扶苏坦坦荡荡的站在那里。
流程都是那个流程,大家都是这套流程。
嬴政的目光看向张良和扶苏,又在头曼的 委屈的脸上转了一圈。
黎姜说过,只要打下的疆土,那就是大秦人,就是华夏人,就是国人。
他不可能将所有的大秦人都分散到各个角落去看管这些人。
先不说大秦的人够不够用。
就是说,若是百姓们察觉到了他对他们的不信任。
那他们还能忠心的归附大秦么?
嬴政是真的关心,这头曼过的如何么?
不是,就是例行公事。
毕竟都告到他面前了,尤其是他也想知道头曼到底多委屈?
嬴政本想着就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头曼在说一句,他过的很好,大秦对他十分友善
大家对他都尤如至亲。
你好我好的局面头曼不要,互相吹捧一番,就结束了。
这很难么?
这很难么?啊?非要告状。啧啧。
“若是单于过的都艰难,那这城中的百姓岂不是更艰难?”
李斯笑着说道。
谁不知道,这边境,一人种地两人吃,其中一半,就是要留着给匈奴抢的。
只有抢的多了,才不会伤人。
所以边关的人,过的很艰难。
边关的士兵,也过的很艰难。
头曼一愣,脸上的委屈差点没维持住。
记仇是不?
怎么还带翻旧账的呢?
那过去是敌人,现在是家人。
自己人怎么能记仇呢?
今年不是没来得及抢呢么!
“这位大臣,又说那话!”
头曼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斯嗤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看他表演。
“你说说,如何过的苦?”
黎姜接话道,她十分好奇,问出了大家心里的好奇。
怎么就给这壮汉委屈成这样呢?
【不能啊,扶苏不是这样的人啊?】
【小绵羊还能咬人呢?】
【一个小绵羊,加上急于表现的麻辣烫。】
【还能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好好奇哦~】
嬴政啧了一声,手指轻捻,好想一拳揍扁头曼那张装可怜的脸。
一点都没有黎普装的像。
头曼看了看黎姜,又看了看没说话,但眼神透出不耐烦的嬴政,还有一脸惊诧的朝臣们。
头曼平生第一次低下头,有些委屈道:“陛下,我们大匈人是真心归顺大秦的。”
至于是真心还是被迫,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不也穿着大秦的服装,梳着大秦的发髻么!
不也是在大秦的城池中,给大秦的城池扫街道,给大秦百姓干活么!
“可…可……没人说归顺大秦还要学文化…”
头曼想到刚刚入城那一天,大家即使没有那么欢呼雀跃的欢迎他们,但也没对他们丢什么菜叶子。
本来他该知足的。
可后来等看到他昔日麾下成群结伴的打扫街道,又看着其他大将不是帮忙喂鸡就是负责撵鸭。
头曼认清现实了。
他不是没想过拼命,士可杀不可辱。
可想到那天雷,炸响时,将一个骨气最硬,作恶最多的一个小部落直接夷为平地。
甚至不知道为何,炸响时,还充满了五颜六色的颜色……
所有目睹过那颗七彩神雷的匈奴人,这雷,已经将他们的胆气,勇气,都炸的毛都不剩!
“可没想到进城后,他们就让我们听故事…听课……”
头曼说到这,想到那些白胡子大儒,眼神慈爱的看着他们。
就打了个激灵。
尤其是在他学不会,这些大儒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他好想拔了他们的胡子,锤爆他们!
如果嬴政知道头曼的想法,一定会两人成功会晤。
再称赞一声,同道中人。
其余人听到头曼的话,也不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就连嬴政都一改不耐之色,目光透露出同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