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木窗,望着天边飞过的飞鹤,半晌,只有一声又一声地叹息。
*
“宿主,他们要来了。”
站在岸边,听晚对着在阳光下被镀上一层金光的银灰色的山脉照了一张相,同时嗯了一声,【知道了。】
【预计还有十分钟。】
小夏天继续说道。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平日里都能很早起床的她,今天到了无三省他们都快要渡完河,来这边了,她都还没有醒。
最后还是小夏天使招,让她醒了过来。
连早饭也顾不得吃,穿起衣服,拿起相机,就往外冲去。
然后,就到了这边,这时候,去过河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在这边等着他们的到来。
十分钟啊,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哥?
听晚顿了顿,眼光瞄向远方的水面,因为是在清晨,湖面上弥漫着一层雾气,雾气的人,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他们来了。
听晚放下相机,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清那五个人。
在她的注视下,小船悠悠然地划了过来。当然,这个悠然的前提是忽略他们之前在积尸洞的经历。
远眺河面,雾气渐渐散开,很久都没有看见过的故人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那抹身影,太熟悉了。
真的是他。
听晚一时间顿住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躲藏在山脉背后的旬日升了起来,到了青山的顶端,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橙黄色的橘子。
最先看到她的无三省惊讶道:“小晚?”
听晚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看到无三省之时,笑了笑,“三叔。”
后面的无邪紧跟着也叫了她一声:“小晚姐?你怎么在这?”
听晚又笑了笑,回答道:“我来是有点事要做……”
她还没说完原因,无三省就说道:“胡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人也不怕?快些回去。”
听晚浅然一笑,接着淡淡地说:“三叔,这是我们解家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与你们没有关系。
她知道这么说会有点伤人,但没有办法,这是最快让无三省他们闭嘴赶她回去的最好的方法。
果真如她所料的那样,听了这句话的无三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拿起了行李。
听晚见状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无邪还在继续问她话:“小晚姐,你来几天了?”
“没来多久,具体几天我也记不清,”听晚收回一直看着无三省远去的背影的目光,“你们是要住宿,对吧?我带你们去。”
说完,她看了眼一直走在队伍末尾,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小哥。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淡然至极,仿佛世间已经没有让他能有任何波澜的事情。
她上上下下地扫了小哥一遍,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受伤。
她记得,在这里,小哥是割了血的,最后还因失血过多而昏倒了。她刚才看了一下,小哥的手上没有伤口。
也就是说,他好好的。
也是神奇,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一直幻想着或许有一天,在某个街角,在世界的某个地方,那一天或是晴空万里无云,或是绵绵小雨下个不停,她会遇上他。
可当故人真正出现在面前时,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不是说看见了小哥她不高兴,只是说,她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他的四个人都走得老远了,小哥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看她,但又好像不是,听晚抬起眸,凝视着时隔两年都不曾见过的故人,轻声道:“回来了。”
此刻,天边流云飘过,天色不过,风也温柔。
她继续道:“还记得我吗?小哥。”
小哥望着她,淡然出声:“记得。”
听晚笑了起来,朝他招了招手,“别愣着了,前面的人都走远了,我们要去追他们了,再不追,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小哥听了她的话后开始迈步往前走去。
听晚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在西藏等了你半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走了?”
小哥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不是。”
听晚依然坚持地问:“那我怎么找不到你呢?”
小哥一如既然地言简意赅:“有些事情,不能把你给牵扯进去。”
听晚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两年里,你过得还好吧?”
小哥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听见此话的小哥瞥了她一眼,原来真的会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还是这么关心他嘛?
*
脚踏在土路上,听晚指了指远方的稻田,“你看,太阳出来了。”
说完,她回头看了看小哥。
小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轮红日挂在天空中,周围是云彩。
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这样的日出,他在过去的岁月里,见到过太多太多次了。
听晚笑着道:“今天,我想,一定是个晴空。”
*
有了听晚的指引,一路人很快去到招待所,大概是很久没吃东西了,进了招待所后,把东西一放,大家就嚷嚷着要吃东西。
在等菜上来的功夫间,无邪走到听晚的旁边,朝靠在门口的小哥努了努嘴,“小晚姐,你是不是认识他啊?”
他看得出来,听晚看小哥的目光总带着熟悉。
“是的,”听晚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那你们还挺有缘的,”无邪调侃道,“这都能遇到。”
缘分,哪有啊,听晚在心里苦笑,每次都是她刻意地寻找机会,好吧?
如果她不努力,说不定到现在,小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出来,含糊道:“或许吧。”
“你来这,到底是干嘛啊?”无邪还在坚持不懈地问。
听晚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解家的事。”
她未说完的意思是,不要打听,我不会告诉你的。
无邪就是这点令她头痛,好奇心太重了,常怀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孜孜不倦的好学态度。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是解家的什么事,她都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