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立刻不高兴道,“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为什么不能进公司?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你必须给我安排。”
陆盛道,“陆氏不养闲人,陆氏的岗位也不是这帮人拍你几句马屁就能换回去的。”
陆老太太听出儿子不高兴了,多少收敛了一点,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妈,你是不是唆使别人在时虞面前提他死去的妈,还告诉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妈妈?”陆盛冷冷地问道。
陆老太太打了个激灵,嘴硬道,“怎么会是我?再说了,那也是事实啊。要不是因为生了他,他妈会想不开么。而且你那个老婆自己亲哥都是这么说的。”
“够了。”陆盛的声音里带了怒意,一下子就让陆老太太住嘴了,“是你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你?”
陆老太太愣了一下,支支唔唔道,“没……没谁。”
“妈,如果再让我听见有人对时虞说那些话,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留任何情面。”陆盛说完,顿了顿又道,“你也少跟那些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亲戚来往!”
陆老太太顿时急了,“陆盛!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妈!
但她话没说完,陆盛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此时陆盛的情绪很不好,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怎么喜欢陆时虞,还一直打着让他重新娶一个她喜欢的女人再生一个孙子,然后就可以彻底地将陆时虞当成一颗弃子。
他本来以为,把儿子带到南城生活,就可以隔绝开这个绝不了他一点疼爱的奶奶。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母亲竟然会蠢到被人教唆去对付自己的亲孙子。
真是老糊涂了。
……
陆时虞不见了。
早上池烟起床做早饭,等煎好了鸡蛋才去客房叫陆时虞。但是进了房间才发现被子铺得很平整,睡衣也叠得整整齐齐,就是人不见了。
池烟吓得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她检查了全屋,发现陆时虞的外套鞋子跟书包都不见了,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陆时虞向来都很乖巧守礼,他不可能离开的时候不打声招呼,除非他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
池烟怕他出事,赶紧给陆盛打了个电话报备,然后就下楼去保安室调监控。
监控里显示,陆时虞是早上五点的时候离开的小区,天下着毛毛雨,陆时虞连伞也没有拿,一个人在小区门口呆了好长一会儿,然后上了路过的一辆出租车。
幸好监控里能看清出租车的车牌号,池烟打电话去出租车公司,找到那名司机,才知道陆时虞要去的地方是城北的墓园。
墓园……
池烟心里隐隐有点预感。
她打了辆车赶去墓园,在路上给陆盛发了个信息,果然,陆时虞的母亲就葬在那里。
池烟很难去想象,昨晚的陆时虞是怎么在跟她一墙之隔的客卧里辗转反侧,然后再天刚亮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她家去离市区两个小时的墓园看妈妈。
到墓园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池烟撑着伞一步一步往山顶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裤角就全湿了。雨很大,显得整座公墓更加冷清。
等她上了山顶,就看见陆时虞跪在他母亲的墓前,盯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小小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他在哭,是那种无声的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混在雨水里一颗一颗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