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李斗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钻出了水面,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他睁开眼睛,东张西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韵的房间中,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醒了,终于醒了。
李斗长舒了一口气。
他扭头看了看床上的房韵,房韵也被吓出来了满身大汗。
这时候的房韵,双颊通红,满头大汗,一缕缕青丝黏在脸上,让平时极为端庄的她,露出来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李斗不由得看呆了。
而房韵仿佛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她两眼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显得怔怔的。
李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声说道:“韵姐,韵姐?没事了,没事了。”
房韵渐渐地回过神来,她扭过头来看了李斗一眼,忽然又惊恐的惨叫起来了。
紧接着,房韵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李斗:“……”
这怎么回事?怎么看到我之后,还被吓晕了?
我这张脸,不至于吧?难道噩梦的余波还在?
李斗苦恼的挠了挠头,结果这么一挠头,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就在他的后背上。
李斗心中一惊。
他站起来想要照照镜子,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座山一样沉重。
他咬着牙走了两步,踉跄着来到了穿衣镜跟前,然后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跤坐倒在地。
随后,李斗在镜子当中看到了自己。
也看到了后背上那个东西。
李斗的后背上面,赫然有一个纸人!
这纸人和房韵梦中的居然一模一样!
纸人趴在李斗后背上,慢慢的探出头来,隔着镜子朝李斗咧嘴一笑。
诡异而又挑衅的笑容。
李斗心里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他拼命的抖动肩膀,想要把这东西甩下去。
但是李斗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根本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而那纸人,则慢吞吞的伸出手来,一点一点的去捂住李斗的眼睛。
眼睛,真的是太重要的器官了。
眼睛被捂住,就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局面。
李斗有点慌。
他第一时间想要给于甘勾打电话。
现在他仅剩的几根手指还能动,电话倒是也能拨出去。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等于甘勾赶到的时候,估计也仅仅只能赶上给自己收尸吧?
李斗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用拇指的指甲,拼命划破了中指。
十指连心,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李斗感觉有血流出来了。
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被捂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斗凭着感觉,屈指一弹,把血弹到身后的纸人上面。
指尖血能驱邪。
李斗顿时感觉身后的纸人猛地一震,随后两眼重现光明了。
他的身体虽然依然被压着,但是已经能小范围的活动了。
李斗想也没想,挣扎着从卧室冲出去,一直冲到了厨房。
这时候,身后的纸人已经缓过来了,开始重新压制李斗。
而李斗的手,也摸到了燃气灶的开关。
轰然一声,蓝色的火苗跳出来。
李斗猛地转了个身,后背躺上去了。
啊……
啊……
两声惨叫响起来。
第一声诡异的惨叫,是纸人发出来的。
第二声稍微正常一点的,是李斗发出来的。
李斗感觉纸人烧着了,自己的后背也着了。
他疯狂的冲到浴室,开始用冷水在自己身上浇。
很快,火焰熄灭了,纸人变成了一团碎纸屑,软趴趴的黏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李斗松了一口气,然后嘿嘿嘿的冷笑起来了:“想弄我?门都没有,让你这纸人尝尝水火无情的滋味。”
说了这话之后,李斗又愣了一下:“我焯?我刚才直接进浴室用水冲不就好了?”
“纸人遇水,还是会完蛋啊。我何必要在厨房烧自己呢?”
李斗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在生死关头,能有我这样的机智已经很难得了。”
他在客厅照了照镜子,发现衣服被烧破了,后背上起了几个泡,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于是李斗走回到房韵的卧室,重新把房韵叫醒了。
房韵醒过来之后,有些畏惧,有些迷茫的看着李斗。
她迷茫的问道:“我睡醒了吗?”
李斗点了点头。
房韵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李斗伸手去扶她。
忽然,房韵扑在李斗怀里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些天,她被梦魇折/磨,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但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还要做出坚强的样子来。
而现在,房韵再也忍不住了。
李斗叹了口气,轻轻地搂住房韵,拍了拍她的后背。
良久之后,房韵止住哭声。
她向后面靠了靠,离开李斗的肩膀。
刚刚哭过,她的鼻音有点重,听起来楚楚可怜:“是不是觉得老师特别没用?居然要你这个孩子安慰。”
李斗笑了笑,说道:“韵姐,我已经毕业了。已经做成年人很久了。另外……我都叫你韵姐了,不再把你当老师了。”
房韵苦笑了一声,她对李斗说道:“我刚才又做噩梦了,而且还梦到你了。在梦里,你把我从梦魇中拉回来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预兆,是不是说,你能帮我治好病。”
李斗说道:“刚才,我就在你梦里。”
房韵吃了一惊,她惊讶的看着李斗,说道:“你就在我梦里?这么说……”
李斗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我把你从梦魇中拉出来的。”
房韵又惊又喜,充满希冀的问道:“那……那你能治好我的病吗?”
李斗沉默了一会,说道:“要我治好你,倒也不难。但是韵姐,你得跟我说实话,毫无保留的说实话,甚至会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私。”
房韵点了点头。
看见她这么配合,李斗差点脱口而出问一些年方几何有未婚配之类的问题。
还好他忍住了。
他干咳了一声,说道:“房老师,你每次梦魇的时候,有什么共同点?”
房韵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每次都梦见思雨不见了,我一直在找她。”
李斗一愣:难道……陈思雨才是关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