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秘境之中的苏月言，和秘境之外的檀溪大长老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和檀溪大长老的惊讶有所不同。
苏月言是最直观的感受到那一抹凭空出现的金芒的可怕之处的。
它看起来像是最温柔的抚摸，最慈悲的超度——
却有着最恐怖的杀伤力。
它轻易的穿透了猎兽赛道花纹的保护屏障，直接落在了胸有成竹，毫不设防的苏月言的手腕上。
灼伤手腕的同时，连带着手腕上那片保护苏月言的花纹都被消融了个干净。
随着花纹的消失，那道本就已经破开了一道大口子的保护屏障，也像是凭空蒸发一般消散开来。
“不......”
“我是正阳门的亲传弟子......”
“宋汐，你......你不可以杀我......”
苏月言下意识摇着头，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在对上宋汐双眼的那一瞬间，她不受控制的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栗。
宋汐她......是真的想杀了她。
“苏月言，你说谁是乱、世、反、贼？”
宋汐一字一顿的强调着，玄青刃上的金芒越发浓厚，整个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少女的神色说不出的冰冷，她看着苏月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与此同时——
秘境外的檀溪大长老也坐不住了。
他死死的盯着苏月言花纹消失的手腕，忍不住低呼：“这到底......”
“是什么力量？！”
作为这届宗门排位赛的花纹烙印者，他是最清楚那花纹形成的赛道屏障有多坚固的。
那是借助秘境缔造而成，蕴含着绝对的，类似于天道规则的力量。
攻击性的手段，本该皆无法近身分毫！
众多观战的修士也是一片哗然。
赛道花纹被打破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像是他们心目中认为的，无坚不摧的屏障——骤然碎裂一般。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赛道屏障啊！这么多届宗门排位赛，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的！”
也有人疑惑：“宋汐那股力量......不是灵气，不是魔气，也不是精神力，难道这修仙界什么时候又有新的修炼体系了吗？”
“那好像是，传说中的功德金光啊......”
但这一声猜测，瞬间被淹没在了众多修士下意识的反驳中。
“这怎么可能？！这东西不就是一个传说吗？！”
“就是！功德金光虚无缥缈，和至高佛光、精灵族的神器一起被誉为三大传说，就连藏书阁中的记载都极其稀少。她宋汐何德何能？！”
“要我说，这估计也就是仰仗着着昌夷老祖给她的法宝！”
“但你们也别忘了！只有不被判定为攻击的力量才能穿透屏障，往年赛道之间的互相攻击可是只有吐痰的份！要我看！宋汐这个金芒绝对不简单！”
“......”
年轻的修士们不识货，纷纷对着宋汐的那一道看似不起眼的温和金芒猜测纷纷。
但是资历偏老的长老们却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功德金光和精灵族的神器到底存不存在，他们确实不敢确定。
但是至高佛光，却是他们实实在在亲身经历过的。
甚至是亲眼见证了那位的牺牲。
至高佛光起，万物阪依——
那不是传说。
那是佛门先祖坐化的原因。
也是修仙界，自此众人三缄其口，不能提及的禁忌。
姬然仙子和神农门大长老等一众修士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了佛门坐在最高位的那名看似不起眼的高僧身上。
他手中快速的捻着佛珠，耷拉着眼皮，有些苍老的双眼紧紧盯着秘境投影中的宋汐。
对众人渴求一个答案的眼神视而不见。
“......”
众人只能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昌夷老祖身上。
在场，似乎只有这一位跺一跺脚，整个修仙界都要震一震的老祖宗还保持着悠哉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胳膊上的拂尘。
却也难得收起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态度。
昌夷老祖目光颇为专注的看着秘境之中，刀刃上燃烧着耀眼金芒的宋汐。
喉咙间终究是落了一声几不可见的轻轻叹息。
这修仙界的担子，终究还是落在了一人身上啊。
***
秘境之中。
失去了赛道保护屏障的苏月言只能强打起精神，提起长剑应对宋汐的每一刀。
苏月言到底也是正阳门颇有天赋，最受宠爱的小师妹。
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和众多长老的悉心栽培下，苏月言的出招也很是犀利。
但很快，深深的绝望迅速笼罩在了苏月言的心头——
她的长剑刺出，攻击还没落到宋汐的玄青刃上，就被宋汐手腕上的傀儡赛道花纹弹射出来的屏障瞬间挡住。
再难进步分毫。
苏月言脸色有些狰狞，她用尽力气，手腕猛的下压，长剑却仍然分毫不曾移动。
死死的卡在宋汐的屏障上。
花纹形成的赛道屏障分毫未损，反弹的力量反倒震得苏月言虎口发麻。
甚至随着宋汐提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苏月言的剑都被逼迫的不得不一寸寸后退。
刀尖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就像是对苏月言生命的倒计时。
苏月言终于再难维持表面的平静。
她崩溃的尖叫出声：“凭什么？！”
凭什么丝毫没有修为波动的宋汐居然一刀就能直接破开屏障？！
凭什么贵为金丹的她却不行？！
她宋汐凭什么啊？！
苏月言拼尽全力的攻击都被屏障轻易化解，手中的长剑只能无力的被动防守。
一下一下，努力的抵挡着玄青刃密不透风的攻击。
随着长剑和玄青刃不断接触。
苏月言手中长剑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终于，在最后一次碰撞中。
苏月言的长剑在碰到玄青刃的一瞬间，登时化为齑粉。
本命剑的损毁瞬间反馈到主人身上。
苏月言喉头一腥，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连最后的武器都被击碎的苏月言，难以置信的摇头：“宋汐！一定是你在作弊！”
“苏月言。”
宋汐面容平静，她丝毫不理会苏月言崩溃的谩骂，少女的冷静反倒加深了苏月言的恐惧：“我最后问你一遍。”
玄青刃锋锐的刀尖直指苏月言的胸膛。
宋汐的双眼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
苏月言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想摸着手腕的猎兽赛道花纹，将自己传送到秘境之外，退出比赛。
但是苏月言颤抖的手，只摸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
猎兽赛道花纹被毁，她连逃——
都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