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并不是考虑两人脖子上为什么都有花的好时机。
眼看着要强攻的银衣,宋汐手中的玄青刃毫不犹豫的向上一提。
锋锐的刀刃在耿寻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耿寻抿着唇,一言不发。
“银衣,你大可以试试。”
宋汐挑眉,神色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你快,还是我的刀快。”
银衣抿唇,手臂上青筋暴起,顿在原地没有动。
“银衣。”
在银衣盯着耿寻久长的沉默里,雏菊出声了,她一字一顿:“救、他。”
“银衣,那是你的亲弟弟。”雏菊难掩失望的神色,她重复,“救、他。”
“……好。”
银衣喉结滚动,盯着耿寻的眼神极其复杂,终究还是手一抬,“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银衣将手中的灵气散了个干净。
他妥协了。
“宋汐。”银衣垂下眼,没有人能看到他眼中的神色,“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耿寻?”
“打开阵法,放我们出去。”
宋汐朝着头顶的阵法,抬了抬下巴。
就在宋汐抬头的一瞬间。
银衣手中刚刚溃散的灵气迅速聚集,男子抬起头,满是血丝的双眼充满着嫉恨和冷漠。
“啧。”
他勾唇,向来优雅的男人已经逐渐疯癫又偏执,银衣双手成勾,毫不犹豫的朝着宋汐的腰腹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受死吧!”
亲弟弟又怎么样?
他得不到他想要的,谁都别想好过!
宋汐本来就不太信任疯癫的银衣会真的依言听从雏菊的话,哪怕对方看起来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
早有警觉的宋汐一瞬间驾驭小飞椅退离了原地。
但是小飞椅快则快矣,遛元婴期的时候尚且能够绰绰有余,遛银衣这个化神期,还是差了两分意思。
银衣正经起来,化神后期的实力全开,和宋汐的距离每一秒都在逼近。
宋汐轻“啧”一声。
真是让人绝望的实力差距。
“宋汐。”
银衣手中灵气的威压愈发恐怖,他嘲弄的开口,“你真的敢直接杀了耿寻吗?”
“别拿我当傻子,耿寻可是你手里唯一有机会和我谈判……不,和雏菊谈判的筹码。”
“你真的舍得杀了他吗?”
宋汐没搭理他的挑衅,她换了个姿势,改为一手掐着耿寻的脖子,一手控制着小飞椅,飞速掉了个头,孤注一掷的朝着怔愣在原地的雏菊飞了过去。
宋汐计算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就算银衣每一秒都在逼近,但是这个距离也足够她抓住雏菊了。
“你舍得让耿寻在我手中做俘虏。”宋汐扬眉,“那你舍得让雏菊也在我的手上做饵吗?”
两个人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说话之间,宋汐已经逼近了雏菊。
银衣目眦欲裂:“雏菊!闪开!!”
“你反抗一下!”
“雏菊!!”
雏菊满眼都装着银衣因为焦急而有些狰狞的面色,她勾唇一笑,嘴形动了动,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随即坦然的朝着宋汐迎了上去。
一瞬间,银衣卡在喉咙里的嘶吼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雏菊在说:银衣,你骗我。
银衣。
我不信任你了。
“……”
下一秒。
穿着狼骑服饰的女子自愿做饵,毫无反抗的被宋汐抓在了手里。
银衣在赌宋汐不敢杀耿寻。
宋汐也在赌。
——赌雏菊在银衣心中的地位。
——赌雏菊被银衣欺骗后,生志微弱。
银衣赌赢了,但她也没输。
银衣和宋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个人都站定在原地,僵持住了。
本来准备上前帮忙的谢越重新一屁股做回了地上,毫不在意的抬手擦了擦因为精神力透支而血流如注的鼻子,继续笔走龙蛇疯狂画符篆。
小师妹为他争取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可浪费。
沈小白也默不作声的将一瓶聚神丹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靖尘佛子被秦雅拉走做苦力,两个人将坐着飞舟,从山洞赶来的修士们拦在了原地。
宋汐为他们争取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没有被浪费。
“宋汐。”
雏菊看着这些人的配合无间,轻轻出声,“那天你在牢狱塔旁边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你很有本事,居然能让你的同伴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狼骑。”
宋汐没有回应她的夸奖,雏菊也不恼,自顾自的往下说,“所以你们也有办法逃出这个阵法的,对吗?”
银衣以为她一直避而不见,其实她一直都在狼骑的身边。
她是狼骑长,亦是那些人控制银衣最好的武器。
作为一个合格的软肋。
她想唱的戏,就必须要唱全篇。
宋汐沉默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有吧?”
“但也不一定。”
缩地成寸符强就强在可以无视阵法,无视禁锢,直接将人瞬间完好无损的送到千里之外。
但是,那是完整版的缩地成寸符。
谢越的缩地成寸符有个弊端,就是会传送到东西多的地方。
他们在永安城里使用传送符,随机传送的地方不一定是城外。
毕竟永安城里,狼骑牢狱塔人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人也不少。
倒霉一点,说不定一个缩地成寸符捏完,他们还在原地站着。
“……”那真就挺死亡的。
这只能是困兽之斗里,作为最后掀开的一张赌牌。
况且,他们现在的手上也没有足够多的缩地成寸符。
“我在你手里,银衣不敢轻举妄动。”雏菊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是被偏爱的自信,“如果你有办法带你的同伴逃离,那你尽快去做。”
“我能为你争取盏茶的功夫。”
“你要帮我们?为什么?”宋汐挑眉,“别跟我编你为了耿寻这种鬼话。”
她已经看出来,雏菊目的根本不在于耿寻。
耿寻抓在她手里的时候,雏菊根本没有丝毫的慌张,她连求助银衣救耿寻的时候,目光都没落在耿寻身上超过哪怕一秒。
雏菊看耿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清白。
“你真聪明。”
“的确不是为了耿寻。”雏菊看了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耿寻,轻笑着和盘托出,“我是想救银衣。”
宋汐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在嗷嗷挨揍,雏菊却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她只确认,雏菊现在是在帮她就对了。
“我以天道起誓。”
雏菊提高声音,“盏茶功夫里,银衣不得伤你们分毫,否则我必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永世……”
“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