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无伤和洛从风同饮之时,大帝秦流年的御书房,此际灯火通明,殿门紧闭,书案台阶下跪着一个黑衣人,正对秦流年低声禀报着什么,符逑镐站立在御书房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简朴,你说四殿下私自去了洛府,见了洛家人?”秦流年一张脸在御书房跳跃灯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便是脸上的神情也变化莫测起来。
“禀大帝,正是!”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简朴赶紧回禀。
“可有异常?说了些什么,洛家人反应如何,一一详实禀报!”秦流年面上的肌肉不禁跳动了一下,不动声色,语气已然开始冷厉了起来。
“洛府上下自是欢喜无限,仿佛是过大喜事一般,洛从龙和他妻子,更是喜不自胜,亲热得不得了,饭后洛从龙和夫人宁氏与四殿下,到洛家后花园私谈良久,具体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他们一行三人从后花园镜湖返回时,宁夫人眼圈红肿的,显见哭过一场,洛从龙和四殿下面上倒是没有瞧出什么异常了!”简朴依旧跪在地上,将白日秦无伤在洛府的情况慢慢述说道。
“王八蛋,好大的胆子,把朕的话当耳旁风,该死!”秦流年听到此处,哪里还忍耐的下,声色俱厉地猛拍书案,厉声咆哮低吼。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大帝息怒!”那简朴被秦流年的厉声低吼咆哮吓得身子一抖,赶紧不住磕头求饶。
“不要惊惧,朕不是对你发怒,继续讲!”秦流年一见简朴如此,先是愣了,随即醒悟过来,语气微微柔和了些。
“谢大帝不杀之恩,就在洛从风夫妇和四殿下回到大堂时,洛...子寰公子不知道为何突然情绪失控,此前一直好好儿,便在那会儿开始发飙,先是说大帝您对洛家如何如何冷淡了,还说大帝你年年削减洛家玄甲军的人马,弄得洛从龙带领的玄甲军像一群马弁,对大帝您很是不满,后又对无伤殿...殿下肆意折辱,大骂无伤殿下就是一个无用之徒,泼皮无赖,毫无本事,仗着帝子身份......”简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洛府中发生的一切详细讲给秦流年知晓。
“呵呵呵呵呵呵,子寰这个小兔崽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当真是胆大包天啊,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他敢骂朕了,不错不错,有点儿像朕年轻时候的禀性啊,不过朕得让他知晓,背地里骂朕得付出代价!这样吧,朕便让子寰那小子去西凉郡军马场,封他为西凉侯,给朕养马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流年闻听洛子寰的偏激举动和话语之后,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欣赏,倒让简朴大感意外。
“封西凉侯啊,那洛子寰骂了大帝您,大帝您还给他这么大的恩典,让洛子寰晋为侯爷,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简朴很是不解,不禁低声问了一句。
“对,让子寰做西凉侯,也是朕补偿于他的;另外也在变相告诉大家,骂了大帝会受到惩罚的,这不,弄去养马了,也是在告诉众人,无伤殿下是朕的眼珠子,别人别碰,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流年此时心情不错了,也就耐心多说了两句。
“虽然是侯爷,但到底是个养马的,小人担心洛子寰炸锅......”简朴还是有些担心道。
“呵呵呵呵,朕自有计较,你不必担心,悄悄回洛府去,不要引起洛家的怀疑,好把子寰给朕照看好!”秦流年威严的淡淡一笑,随即一挥手让简朴退下。
“哼哼,子寰,你这个小王八蛋,你亲老子有这么好骂的吗,让你现在先去养马,在苦寒之地尝尝苦头,历练历练嘛!!”秦流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嘴角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来。
“老四啊老四,别怪朕心狠手辣,你若是我的亲生儿子,朕会不顾一切关心你,可惜你不是啊,原本我还想让你安安心心当个王爷侯爷,看今日洛家和你的举动,现在朕得改一改策略了,朕得使劲捧你打压其他帝子,把你捧得高高,让旁人来对付你,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秦流年想到此处,不禁嘿嘿嘿嘿地笑出声来,笑声满是阴森森的味道。
“逑镐,逑镐,符逑镐,赶紧给朕进来,明儿清早去太师府传朕口谕,口谕要如此讲:洛子寰,你这个小兔崽子、王八羔子,胆大妄为,敢背后编排朕的不是,朕不与你个小兔崽子一般见识,特封你为西凉侯,专司饲养军马,若是马匹瘦了,便割尔之肉填补,即刻滚往西凉军马场,非召勿返,但有忤逆,洛家遭受牵连,皆贬为庶人,查没家财!”秦流年哈哈大笑数声,唤符逑镐进入御书房,大手一挥,得意洋洋地吩咐道。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第二日清晨,洛府院内的一株高大的古树上,两只雀鸦正叽叽喳喳地在斗嘴,叫个不停,院中的几个家丁正在洒扫,来来往往的下人、女仆各自忙碌着。
“大帝口谕到,洛家人出来接旨!”便在洛家一片平静,人人忙着干事的时候,从大门口呼啦啦走进来一伙人,身着暗红的内官服侍,还有十余名甲胄鲜明的大内侍卫,在满院子家丁、仆人惊愕中,一名内官扯着鸭公嗓拖腔拖调地喊道。
早有家丁慌不迭地跑进内院报信去了,少时便见洛太师、洛从龙、洛从风、洛从云和一干洛家的子孙辈疾步从后院出来,一个个面上带着不解之色。
“符大人,这是.......”老太师洛飞扬看着内官领头的是大帝秦流年身边的总管符逑镐,当即便是抱拳一礼,不解地问道。
“大帝口谕,请洛子寰前来接旨,洛子寰何在?”符逑镐面上没有带笑,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道。
“子寰,子寰,寰儿呢?”洛从龙闻听,不禁心下一动,抬眼在人群中一扫,却是未见洛子寰的影子,当即便低声对妻子宁氏问道。
“该不是还没起床吧?”宁夫人心下也有些发慌,低声对丈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