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事实，如何成就大道？”
对面老者平静劝说。
“一千零一年！这是一千零一年呐！”
“过去了这么久，外面早已是物是人非，等待我的人我要如何去交代？”
他悲愤不已，全身怒火中烧。
“你很在意他们？”老者问道。
“当然！”他愤怒。
“可为何又如此迷茫？”
他愣住。
“你不是因为迷茫，才会一个人离开，追寻大道真相吗？”
“既然你选择孤身一人，又为何在意他人感受？”
老者两句话让他无话可说。
“我……”
他无言以对。
“你将身边之人视如己出，为何还会迷茫自己？”
“你的一切矛盾都来源于自己太弱。”
老者一语中的。
“可我没有方向！”张不凡咬牙道，“难道真要等一万年下来，我才能报仇雪恨？到时候物是人非，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从未说过不能手刃仇人。”
老者沉声。
“没有方向说明你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大道就摆在那，只不过有的人嗅觉敏锐，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所以他走了‘捷径’，而，
更多的人像你，找不到门路，所以会变得迷茫。”
轰隆！
这一刻天空仿佛雷霆万钧，他脑海雷声阵阵。
这一瞬间他悟到了真谛。
修炼的真谛。
眼前变化，一切扭曲变化。
他突然睁开双眼。
自己依旧年轻如初，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一切从未变。
“整整一千零一年的顿悟。”
“老前辈有心了。”
少年喃喃自语，他站起身，面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老者似乎依旧在修炼，并未察觉少年举动。
少年转身，潇洒离去。
少年走后，迟晗露从暗中走出，老者缓缓睁眼。
“师父，为何这少年只是坐在这里一盏茶就离去？”
迟晗露不解。
“悟性不分时间长短。”
“有的人可能要一年，十年甚至更久，有些人只需要不到半盏茶而已。”
老者缓缓起身，向洞府外走去，迟晗露跟随出去。
两人来到山巅之上，迎着漫天风雪，俯瞰下方。
一个身影走在下山的路上。
“山巅之上，一悟千年。”
老者大笑。
……
少年徒步走在风雪之中。
他找到了一片树叶。
太古淬体诀。
玉灵曾说的完整功法。
他一边参悟，一边赶路。
少年有了答案，但这还不够。
最后的疑问，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回答自己。
他想知道大道的真相，大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全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一切。
一个是爷爷，一个就是那个无敌的女人。
她从未自称无敌过，但她却是所有人眼里的无敌。
半个月的一日。
少年走出雪山，来到了凌北国的尽头——冰河。
坐在河边，少年对着河水照着自己。
“还是不够。”
“还是无法接触到她。”
他用尽办法，却无法感悟到她的一丝气息，无法让她现身。
叶以沫就存在在这世间，他能感受到，无敌的气息。
她一定在这里。
她在等自己找到她。
少年有些陷入痴狂，他太执着了，执着到发疯。
疯疯癫癫了一会儿，少年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起雪峰顶上那神秘老者的点拨。
“他是想告诉我人要学会放下。”
只有放下，才能真正的拿起来。
少年若有所思。
自己放弃了一切，只影单行，徒步行走在这天地间，难道还未放下吗？
或是说他内心深处还在纠结着什么？
一条鱼突然自河底跳跃而起。
少年一愣，随后他哈哈大笑，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他似乎悟到了什么。
他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翻滚，荡漾着，随波逐流着。
渐渐地，他忘记了一切，感觉自己像一条鱼一样游荡。
突然，少年睁开双眼。
是的。
他感受到了。
那个人的气息。
是叶以沫的气息。
“原来，无敌无处不在。”
“只是我的心，一直看不到罢了。”
放空自我，他才发现，原来无敌的境界可以这么容易触及。
“剑本就是无敌的，只是用的人不同，造就了层次的高低好坏。”
少年懂得了将心境转换。
这一转换，少年仿佛看到了全新的世界。
“苍天为水，大地为空，原来还可以这么看待世界。”
这一刻，少年悟了。
如醍醐灌顶，宇宙万千演变于脑海变幻。
轰！
冲天剑义刺破冰冷的河水，少年张开双臂，凌空而起。
无敌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开来。
一面血色平原自少年脚下浮现。
一根根布满符文的石柱立在平原之上，石柱上无数被神罚的生灵低垂着头颅。
他们未死，却已死。
神魂尚在，却永世不得轮回。
少年缓缓下降，落在了这片‘平原’之上。
一道熟悉的倩影缓缓浮现。
叶以沫如上次所见一样，她戴着白玉面具，一袭大红长袍明艳动人。
转过身，叶以沫向张不凡走来。
“你终于来了。”
“比想象中的快了不少。”
叶以沫声音轻柔，似绵绵溪水自耳边流过，如此沁人心脾，让人陶醉。
她的眼神很平静，让人心中暖意十足。
很难想象，如此温婉女子，竟是世人闻风丧胆的无敌剑主。
“见过前辈……”
少年欲鞠躬行礼，却被叶以沫制止。
“前辈敢当，但礼数不敢当。”
叶以沫柔声道，“你所做的贡献，远超我们任何道主。”
少年迷茫，十分不解。
叶以沫轻笑，“不说这些，你找我是有问题想问吧？”
少年点头，说出了困扰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剑到底可以走多远。”
“你很聪明。”
“弄明白了剑的意义，也就明白了你的方向。”
“其实答案一直在你心中，只是你自己不愿看到而已。”
少年惊讶，“我心中？”
“拔剑吧！”
“战斗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叶以沫挺起胸膛，“对剑修而言，挥剑是最好的言语表达。”
少年点头。
一瞬间，万千星辰铺满天空。
他又变强了。
他的神力在这磨砺的日子里又有了提升。
全身星河流淌，少年进入战备状态。
叶以沫轻轻点头。
“你爷爷说过，女士优先，我先出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