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响动归于平静,只剩窗外传来的声嘶力竭的蝉鸣,大有永不休止的趋势。
水野志强僵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了十分钟后,确认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声响后,他才将已经编辑好的邮件发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水野志强敛下眼睑,思考过后,还是拿出腰间的手枪,轻巧的靠了过去。
他不确定外面那人只是纯粹的恶作剧,毕竟这附近的孩子还比较多,还基本上都是处于憎狗恶的年纪,还是组织过来的人。
水野志强还是人为要开门查看一下比较放心,万一是他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呢!
缓慢的转动把手,门锁打开的声音轻不可闻,水野志强将门开了一条缝隙,枪就靠在缝隙边缘,这样有任何异动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开枪杀了对方。
门外,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异常,只有老旧的楼道墙皮脱落留下的斑驳,时不时传来楼下夫妻吵闹的声音,地上也没有任何影子的踪迹。
细细察看后,水野志强悬起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下。
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出事,他这些时间可是老实得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是FBI的卧底。
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只金色的竖眼突然出现水野志强的眼前。
楼道的小灯也许是接触不良亦或者是老化的缘故,之前还一闪一闪的坚持工作,却在这一刻彻底罢工。
黑暗的空间里,只有那只金色的竖眼还在闪着幽光。
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可是吓坏了水野志强,他尖叫了一声后,忙不迭的向后扯了几步,却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黎岸随手推开门,居高临下,眼神睥睨的看着仰躺在地,正打算站起来的水野志强。
“你……”
黎岸伸手打了个响指,男人话还没才刚出口就昏死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水野志强,伸脚踹了踹男人的腰腹。
确认已经完全昏迷后,黎岸有些嫌弃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水野志强的裤腿,拖着男人离开了房间。
伴随着男人头与阶梯的碰撞交响乐,黎岸一路来到自己的机车旁,看着地上因为拖拽而变得浑身脏乱的水野志强。
他真的不想让这玩意儿坐自己的车,想着将男人拿根绳子绑在后面拖着走,又怕这人经不起折腾,还没到目的地就噶了,那他后面的戏可就没的唱了!
思前想后,黎岸还是决定给安室透发信息,让他过来拉人!
这样就不会弄脏我的爱车了,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至于会不会弄脏安室透的车……那和他托卡伊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愉快的敲定解决方案后,黎岸快速的给安室透发了邮件。
安室透来得很快,马自达宛如游鱼一般在各种小巷子里穿梭,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黎岸面前,掀起大量尘土。
黎岸用手捂住口鼻,看着车上下来的金发黑皮的男人,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水野志强,略带感动的开口道。
“波本哥哥来得正好!这只老鼠体型也太大了点,我的机车可载不了呢!”
安室透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虽然不算瘦,但绝对算不上黎岸所说的体型大。
只是男人身上一身脏污,西装边缘还有不少磨损的痕迹,脑袋处好像还有不少血迹。
见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是少年对男人的嫌弃,不想载人而已!
看着男人狼狈的样子,安室透也不太想带着他,虽然只是放在后备箱里,但是洗车是很麻烦的事啊!
黎岸见安室透木着脸,看着地上的人不说话,也大致猜到了黑皮男人的心思。
但是能怎么办呢?这人啊,他不想载也得载!
“波本哥哥不会是不想帮忙吧?”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叫琴酒哥哥过来帮忙了,或许还是让朗姆过来会更好?”
黎岸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翻找这琴酒的联系方式,微皱着眉,一副极为苦恼到底找谁好的样子。
他当然没有朗姆的联系方式,即使他已经在组织待了快十年,但是真正进入组织干活的时间,也只是在回脚盆之后的这一两个月。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用朗姆来威胁安室透,面前的人说白了只是这几年才加入的组织,他也许对现在组织到底有多少代号成员,实力究竟如何都一知半解。
更不可能知道他这个从小就被组织培养的人,到底有没有这些头部成员的联系方式了。
而不知道就会更加谨慎,安室透现在可没有想要暴露的想法,自然会按照他说的做。
至于为什么是用朗姆威胁,而不是琴酒?
那当然是因为波本是朗姆的手下,黎岸在看动漫的时候就发现,其实有时候波本也不会听从琴酒的话,即使琴酒的权限比他高。
相比之下朗姆更有威慑力,而朗姆对自己的手下充满自信,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污点,一旦发现手下有老鼠,黎岸相信他绝对会比琴酒下手更狠。
安室透他可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冒险的人啊!
事实确实如黎岸所料,在看到黎岸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时,他就已经把男人扛起来,扔进了后备箱里。
“哼,托卡伊,不必这样威胁我,这对我没什么用。”
“帮你只是为了任务。”
安室透直觉不能让托卡伊知道自己有被他威胁到,关上后备箱后,直接回了车里。
看向站在阴影中的笑得灿烂的少年,冷着声线把话说完后,直接驱车开往港口。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在黎岸听来就是他在强行挽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只隐隐可见一个车屁股的前方,黎岸终于憋不住笑了,他站在角落里笑得开怀。
并不空旷的地方,不时传来居民楼里的对骂声,电视里的台词声,还有小孩的哭喊声,各种声音杂糅混合,而少年爽朗干净的笑声混在其中显得清冽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