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非常传统的继承了组织黑暗的特性,漆黑的室内看不清装修如何,只是隐约可见吧台上的瓶瓶罐罐,和最里面卡座里或坐或躺的几个人影。
夜视能力很好的黎岸,一推门就直接看向了几人的方向,随手关门后,迈着轻快的脚步向着几人打招呼。
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琴酒太生气,还是酒厂团建日,除了在美国的贝尔摩德和其他神秘主义者,人员出奇的很是整齐。
基安蒂和科恩两人挨着半瘫在远离琴酒的卡座边缘,波本双手抱胸坐在莱伊对面,神情掩盖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戳戳的瞪着赤井秀一。
而赤井秀一全然没有将波本放在眼里的样子,只是时不时地拨弄在桌上的酒杯,伏特加在吧台调酒,许是已经完成端着酒走过去,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琴酒面前。
酒厂劳模依旧坐在C位,琴酒将嘴里咬着烟拿了出来,随手按灭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全然没有搭理黎岸的意思。
看着只在他刚进门时给了个眼神,完全没有想和他打招呼的打算的几人,黎岸也不觉得尴尬,暗暗挑眉,依旧带着清甜乖巧的笑容。
“哥哥姐姐们今天怎么都在啊!”
“琴酒哥哥今天是要团建吗?”
卡座基本已经被几人坐满了,站着很累,黎岸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看了眼旁边的小椅子,边说着就将椅子脱了过来,坐在琴酒正对面。
铺一坐下,黎岸转头就看向还在吧台忙碌的伏特加,扯着嗓子点单,一脸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伏特加哥哥,麻烦给我一杯托卡伊!”
这可是传说中的液体黄金啊!价格还很昂贵,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免费的啊!
不是有句话叫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黎岸认为他不是王八蛋,这种便宜都不占,不是他的作风。
伏特加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先被琴酒冷声抹杀了。
“伏特加,别理他,给他拿杯牛奶。”
“哎!我不想喝牛奶!”
听到琴酒的声音,黎岸瞬间回望过去,急切反驳着。
怎么回事啊!酒吧居然会有牛奶!
这是报复吧!绝对是的吧!
琴酒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液,掀起眼皮剜了黎岸一眼,冷调的声音直接断送了黎岸的希望。
“未成年不能喝酒。”
这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敢和他公然叫板的?!
谁给他的胆子!
接受到琴酒的眼神,黎岸撇了撇嘴,只能暂时作罢。
他不是怕琴酒,只是想到今晚叫他过来的事情肯定没完,他不想再给琴酒火上浇油,因为到时候麻烦的只会是他自己!
至于那酒,他当然不会放弃白嫖的机会,只是不是现在。
反正那个酒等哪天他自己偷偷过来喝,也是一样的。
见伏特加把牛奶放到黎岸面前后,琴酒才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
“今天的新闻,是你干的吗。”
虽然是在询问过,琴酒的语气却是在陈述事实。
琴酒的问话,让本来在开小差的基安蒂两人,和暗暗较劲的波本和莱伊,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相较于基安蒂和科恩直白的视线,波本和莱伊就更为隐蔽。
感受到黏在自己身上或明或暗的视线,黎岸没有太多表情,反而越发自然起来。
转头给了身边的基安蒂一个灿烂的笑容后,黎岸才慢悠悠的开口。
“琴酒哥哥真的是很聪明呢,我还没说哥哥就已经知道了!”
“啪!”
玻璃酒杯被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酒液顺着力道飞出边缘,洒落在黑色的桌面不见踪影。
原本伏特加擦拭吧台的响动,也在这一刻消散,基安蒂和科恩本能的屏住了呼吸,波本和莱伊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也让自己沉寂了下来。
只是看向黎岸的视线锐利了几分,安室透本来并不知道,今天琴酒突然召集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目前来看是为了讨伐托卡伊。
按理来说,这其实和他们也没关系,也不需要他露面,但现在他却坐在了这里,波本也了解到了琴酒另一层意思——他要杀鸡儆猴。
即使琴酒可能并不会真的杀了托卡伊。
赤井秀一也猜到了琴酒的真实目的,但相比之下他更感兴趣的是今天早上的新闻。出于他的职业原因,紧跟时事也是一种信息获取方式。
听两人的意思,新闻里的案件是出自托卡伊的手笔,想到报道里记者和那个警察说的话,加上昨晚经过红灯区时少年古井无波的神情,他对托卡伊的手法更感兴趣了!
与兴味的提升同时的飙高的,是对少年的戒备和警惕。
所有的响动都沉寂了下去,一时间让黑暗的酒吧里只剩下死寂,微松的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沉重粘稠,变成一片沼泽,愈陷愈深。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给组织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和麻烦。”
出了这样的大事,警方一定会严查附近的情况,搞不好三号安全屋得报废!
琴酒想到自己每天不仅要抓老鼠的同时还要打钱的艰辛,对黎岸的怒火就更上了一层楼。
“可是……他们真的很讨厌哎!”
“恶心又腐朽,我只是帮了他们一把啊!”
“与其在人间变得腐朽糜烂,为什么不先登极乐呢!”
少年歪着头,眨着眼睛,显得极其灵动,漂亮的脸上满是无辜和不解,唇角灿烂的弧度在黑暗里显得有点诡异。
他完全不理解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错,且不说他帮助了这些人,他还帮助清理了一下安全屋的空气呢。
没有腐烂味道的空气,对所有人来说是多好事啊!
安室透看着少年无辜的脸,第一次感到心里一阵冰凉。
两人口中的新闻,他也知道,今早还让风见特定去看查过怎么回事,他对于这事可以说除了黎岸这个作案者,是这里最为了解的人了!
想到风见说的那些尸体不仅是血液被抽干,连着肌肉的被剃了个干净,仅仅只有一层皮的惨状,他就一阵恶寒。
偏偏还什么伤痕都没有,让他们找不到任何作案工具,也无法想象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回想到这里,安室透抱胸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看向少年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他之前和这个人仅仅见过两面,浅薄的了解让安室透并不了解少年的残忍和血腥。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无辜的表情轻而易举的说出是为别人好的话!
现在的他全然没了当初对组织拉未成年陷入黑暗的不满,有的仅仅是对组织的愤怒和少年的厌恶。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起码……现在不能!
一定……一定要把这个邪恶的组织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