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常安也摸不透三皇子究竟是何意,仿佛就为了来吓她一下,弄得她心中七上八下,他却跟没事人一般,悠然自得地入了席。
但不管怎样,陆常安能感觉到三皇子这样做并不是要揭发她,具体他究竟是想干什么,还要看他后续的动作。
刚巧六皇子与陈峪凡在一桌,陆常安隔得远远的,亲眼见他们二人友好寒暄,才抽身离去。
陆常安本就来得不算早,一来二去耽误了点时间,陆长辉竟已将柔宁接了过来,即便柔宁已是再三克制,陆常安还是能从她僵硬的拜堂动作里看出她的不情不愿。
在拜完堂柔宁被送去婚房与陆常安擦肩而去的那一刻,即使隔着盖头,陆常安也能感受到她如实质刮在她身上阴毒的目光。
对此,陆常安并不在意。柔宁啊柔宁,你能肆无忌惮地伤害旁人,就要受着别人对你不顾一切的报复。
例如陆常安如今对付了柔宁,就甘愿随时准备迎接柔宁的回击,哪有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看谁技高一筹,等到彻底击溃了对方,这恩怨自然就了了。
参加完了这场如闹剧一般的婚仪,陆常安早早就在门口等着陈峪凡来接她,她片刻也不愿意在陆家对待。
但偏有人就是不如她所愿,何氏竟在百忙之中主动找上了她。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永远要记住,辉儿才是你真正的依仗,他如今才刚得陛下重用,你应当规劝你夫君时时帮衬他,待辉儿得高官厚禄的那一天,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何氏甚至都不等陆常安反应,噼里啪啦说完就走了,仿佛陆常安为陆家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连荷珠都无语地瘪了瘪嘴。
陆常安看着何氏匆忙离去的身影冷笑,她还真当自己是任由别人捏圆搓扁的泥人呢?希望以后与柔宁争锋时,还能有此刻的趾高气扬。
陈峪凡喝了些酒,身上带着淡淡酒香,扶着陆常安上了马车。
两人成亲也有一年了,婚后整日如胶似漆,但凡马车里没有旁人,陆常安几乎都是被陈峪凡抱在腿上拥在怀中,今日也不例外。
陆常安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双手揽着陈峪凡的脖子,将三皇子的话告诉了他。
陆常安苦恼地甩了甩头:“三皇子究竟是何意,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陈峪凡赶紧帮她揉着眉心:“若他只是猜测,咱们便不用管他。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这样做无非就是在提醒咱们他手上有咱们的把柄,至于为什么不揭发,应当是有所求。”
“求什么?”
陈峪凡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三皇子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再说静安王与柔宁没少得罪他,即便他要偏向谁,那也是偏向咱们的。这件事你不用操心,若三皇子下次再提,我便去他府中直接与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陆常安只好乖乖点头。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非常好奇。”陈峪凡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严肃,连抱住她的手都收紧了一些。
陆常安赶紧问:“什么?”
“明明我就跟他一桌,他为什么这件事只与你讲,不与我说。而且为什么你们在你曾经住过的院子门前相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要巧!”陈峪凡有些抓狂,醋意来得莫名其妙。
陆常安翻了个白眼,从他腿上下来:“我与你说正事,你却在这里吃飞醋。人家三皇子是病弱了些,但到底也是个皇子,还能看上我这个有夫之妇不成,你想什么呢。”
陈峪凡不满地又将她扯回自己腿上坐着:“谁让你看他的眼神那么专注。”
“哪有!”
“就有,你上次还给了他帕子!”
“停一下。”陆常安探出头吩咐驾车的马夫。
陈峪凡有些忐忑:“夫人,你生气啦?”
陆常安又赏了陈峪凡一个天大的白眼:“我懒得理你,前面就是奉敏的医馆了,我下去看看她和杜先生的进展如何了。你去吗?”
陈峪凡很想陪着去,但手头上的事太多,一时半会儿的确走不开,只好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儿,你去吧,我晚点儿来接你。”
“好。”陆常安被荷珠扶着下了马车,径直朝医馆走去。
李风敏没想到陆常安此时来了:“我手上还有两个病人,你去旁边稍等我片刻。”
“好。”陆常安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翻了翻医书,可巧就翻到了关于女子孕育养胎事项,她瞬间意识到自己与陈峪凡似乎从来也没有刻意避孕,都这么久了,两人也没少同房,自己的肚子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奉敏接诊完,看见陆常安捧着一本医书发呆,一把拿走她手上的医书:“怎的,你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要不然你拜我为师,我一定好好教你。”
陆常安没心思与她玩闹,苦着脸:“我成婚都一年了,怎么还没怀孕呢?”
“噗~一年而已,很正常的,怀孕这种事说不准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为了打消陆常安的疑虑,李奉敏拉着她足足探讨了一下午关于女子受孕的医术,即便陆常安什么也不懂她也讲得津津有味,直到陈峪凡来接人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陆常安晕乎乎提着重重两包调理身体的药上了马车。
陈峪凡问:“常安,你怎么了,看着不太精神。是杜先生和李姑娘不太顺利吗?”
陆常安这才如梦初醒,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坏了,我给忘了。”
“那这是什么?”陈峪凡好笑地指了指陆常安身侧的药。
“补身子的。”陆常安含糊道。
“嗯?”陈峪凡不太信,谁家普通补身子的药这么大几包。
在陈峪凡的眼神压迫下,陆常安才有些委屈道:“我准备要孩子了,自然要补好身子。”
陈峪凡严肃的脸瞬间崩不住了,笑嘻嘻凑过来:“夫人,想要孩子光补身子也不够,还需要为夫多出力的。”
陆常安啐了他一口:“青天白日说什么呢!”
但陈峪凡明显已经畅想到了自己该如何出力这块儿去了,暧昧的眼神看得陆常安眼皮直跳。
到了晚间陆常安才知道自己的眼皮跳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