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变脸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对杨氏以礼相待，称呼为“嫂夫人”，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要把这对母子拉出去砍了。
杨氏被吓懵了。
马云禄也被秦牧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直到两个亲卫冲进来，准备抓住杨氏和马越，把这对母子拖出去斩首示众的时候，马云禄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劝阻。
“且慢！”
马云禄一把抱住了秦牧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夫君，妾身知道我兄长马超背叛你，他该死，他是罪有应得。”
“但，嫂子和马越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因为马超的事情遭到株连。”
“求夫君开恩，饶了他们吧。”
听到这话，秦牧轻笑一声道：“云禄，你大哥马超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之前在允吾，他就一意孤行，害死了马腾，现在对妻儿置若罔闻，背叛了我，背叛了朝廷，也符合他反复无常的性格。”
“起兵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是我不放过嫂夫人和马越，而是朝廷的律法，大汉的律法不能放过他们！”
“你……”
马云禄彻底无语了。
这所谓的“律法”，还不是秦牧一言以蔽之吗？
马超的确是一个“混球”。
不可救药的人。
历史上的马超起兵作乱，害死了父亲马腾不说，在冀县的时候，还把自己的妻儿坑死了。
杨氏及其儿子是怎么死的？
公元213年，马超遭到凉州士族姜叙、姜隐、赵昂等人的背叛，于是率兵镇压，却不曾想自己的“家”被偷了。
当马超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氏及其儿子都被叛军要挟，马超不从，于是这对苦难的母子就遭到了叛军的杀害……
事实证明，马超不为人子，不为人夫，也不为人父。
他的所作所为比起吕布更加卑劣，让人不齿。
马云禄现在对自己的这个兄长，也是彻底失望了。
但，杨氏和马越终究是无辜的，马云禄想保住这对母子。
“夫君，算是妾身求求你了。”
马云禄热泪盈眶，很是哀伤的恳求秦牧，道：“请你看在妾身的面子上，饶了嫂子和马越不死吧。”
“妾身在这世上，亲近的人不多了。”
“倘若嫂子和马越死在夫君你的手中，日后九泉之下，妾身如何向先父交代？”
马云禄着实是难受极了。
在秦牧这个夫君，以及马超这个兄长之间，马云禄能义无反顾的站在秦牧这边。
只是她真的不想看见杨氏和马越被秦牧所杀。
其实，秦牧又哪里是想处死杨氏与马越？
他不过是另有图谋……
秦牧让马云禄求着自己，不过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而马云禄则是被秦牧卖了，还在帮他数钱，还是感恩戴德的那种。
“好吧。”
秦牧故作一副为难的神色，道：“不过，马超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不能太过包庇他的妻儿。”
“杨氏和马越可以不死，只是活罪难逃。”
“就让杨氏留在相国府，做一个干粗活的丫鬟。”
“夫君，你这……”
这也太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了。
不过，杨氏和马越好歹能活下来，马云禄也不好太过强求了。
杨氏忙不迭的对秦牧谢恩。
当天，杨氏就卑微的在相国府干起了粗活。
马云禄原本是想帮着杨氏的，未曾想秦牧还特意让曹婴看着杨氏，让杨氏不敢偷懒，马云禄也难以“投机取巧”，让杨氏不干活。
这就导致马云禄和曹婴起了冲突，几乎要撸起袖子上演一场“全武行”，大打出手了。
只是在秦牧的呵斥下，马云禄还是委屈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埋头痛哭起来。
二女的梁子算是彻底埋下了。
……
在秦牧的授意下，曹婴故意刁难杨氏，让杨氏拿着斧头砍柴，还去厨房那边挑水、烧水。
这让习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杨氏是苦不堪言。
最让杨氏感到痛苦的是，秦牧还禁止她跟自己的儿子马越见面，让她住在柴房里。
“呜呜呜呜……”
“马超啊马超，你这个狠毒的男人，你怎么不去死？”
“害死自己的父亲，又把自己的妻儿害成这样，你配当人子，配当人夫，配当人父吗？”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偌大的拆房之中，传出了一阵充满凄婉之情的哭声，以及骂声。
杨氏一边抱头痛哭，一边还唾骂着马超。
要不是马超起兵造反，杨氏、马越母子还能再秦牧的庇护之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岂能差点被秦牧处死？
想起自己这一天干的粗活，杨氏更是不觉悲从心来。
她看了看自己起了血泡的双手，这原本是一双白皙细腻的小手，现在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杨氏还摔了一跤，额头冒起了一个大包，全身上下更是无比的酸痛……
尤其是这身上的粗布衣裳，跟农妇一样，哪里能跟杨氏之前穿的华美衣裳相提并论？
杨氏崩溃了，破防了。
她止住了哭声，有了自杀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儿子，杨氏这才打消了这种可怕的念头。
女子本弱。
为母则刚！
“吱呀”的一声，在杨氏停止哭泣的时候，秦牧恰到好处的推开了拆房的门。
“相……相国。”
杨氏一看见秦牧，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躲到了柴堆的一侧，颇为警惕的看着秦牧。
“相国大人，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想看到贱妾的丑态吗？”
“不，夫人你别误会。”
秦牧缓声道：“我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才想来探望一下你的。不知道夫人今天过得怎样？”
闻言，杨氏苦笑一声道：“承蒙相国你的‘关照’，贱妾虽干着粗活，吃着粗米，却还能活着……”
杨氏这话语之中，难免充满了幽怨之情。
秦牧淡淡的笑道：“夫人，我可以提高一下你的待遇，并让你继续照顾马越。”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还请夫人务必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