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张氏像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一众友人小聚闲聊一番后,便识趣的各自散去。
院子中,林舒得意洋洋的端来各式糕点,那些全都是她从莫氏那学来的手艺,不仅做得有模有样,味道也相当不错。
元翎尝了一口后,满意的竖起一根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道,“林舒,日后谁若是娶了你,那可是有口福了。”
林舒一脸娇羞,脑海中闪现一个阳光的小身影,“姐姐惯会取笑我,我过了年才十一,还早着呢。倒是姐姐,已经到了出嫁年纪。你厨艺如此了得,谁娶了你,那才是真正的有口福。”
元翎蓦地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瞬间脸色变得有些窘迫。
“真是个鬼灵精。”
见状,北冥潇心情大好。
一旁,莫雨娘的眉眼里却露出一丝担心。
“翎儿,不如我去和你大伯说说,北冥家的亲事,我们推了吧。娘不想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话一落,原本还笑意拂面的北冥潇瞬间冷了下来。
“不能退。”
“啊!”莫雨娘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们母女俩说话,萧家小子冷不丁插嘴,是不是不太礼貌?她望了望北冥潇,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
元翎捂着嘴偷笑,心中暗爽。
哼,刚才还敢笑话她,现在轮到自己了吧。
“这?”
北冥潇此番前来,除了探望,更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想以北冥家大少爷的身份正式见一见家长,自然没想向莫雨娘隐瞒什么。只是一时间,话不知从何说起罢了。
元翎见北冥潇语塞,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于是低垂着头帮腔道,“娘,这亲我不退。”
“翎儿,虽然娘也希望你和清儿能认祖归宗,更希望你爹的牌位能入主元家祠堂供奉,但娘不想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委屈了你。以前是娘鬼迷心窍,但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娘就什么都想通了。我嫁给你爹这么多年,从来没从元家拿过什么好处,以后也不会。娘只要有你们姐弟俩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着,莫雨娘的眼角就湿润了,手紧紧的抓着女儿的,希望能令她改变初衷,别勉强自己。
“莫姨不必忧虑,北冥少爷对翎儿情根深种,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她的。”北冥潇目光坚定的说道。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元翎咯咯地笑了笑,指着北冥潇义正言辞道,“娘,其实……他就是北冥潇。”
莫雨娘先是一愣,而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姨,阿翎说得没错,我就是北冥潇。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对阿翎的情意,却是千真万确。”
说着,北冥潇便把与元翎相遇相知的故事言简意赅说了一遍,莫雨娘和林舒听后,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愣得眼睛一眨一眨,接着咽了咽几口唾沫,好像嗓子十分发干似的。
反应过来后,二人围着北冥潇转起了圈圈,令他十分尴尬。
“干娘,其实萧冥大哥,哦不,是北冥大哥,他除了身体差点,其他还真是没毛病挑。他与姐姐一向默契,我相信,他会爱护姐姐的。”
莫雨娘一脸愁苦,当初她就对“萧冥”十分满意,就是因为身体原因才没有肆意撮合。
没想到兜兜转转,翎儿与他终究走在了一起。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呀。你也说他身体不好了,日后还怎么保护翎儿,就算是我做个做娘的自私,我实在不想翎儿步我的后尘。所以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话说得清楚明白,莫雨娘看不上这个未来女婿。她守寡多年,这心中的苦,自是比谁都清楚。
这下,元翎和北冥潇都一脸呆滞的杵在原地,不约而同有些意外。
“娘,我不介意……我……”
元翎还想劝说什么,却被北冥潇适时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和林舒先进屋,让我和莫姨单独说几句。”见元翎犹犹豫豫,北冥潇握紧住她的手,似乎在传递着一股力量,附耳低声道,“放心,我会让莫姨同意的。”
“那好吧。”
等元翎和林舒离开,北冥潇示意莫雨娘落座,之后他也就近找了个位置。
“我在元家小住多日,莫姨对我,想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开门见山吧。莫姨之所以不同意我与阿翎的亲事,无非是因为我病入膏骨,没几年寿命了,担心我去了之后,阿翎被人欺负。但我北冥潇对天发誓,若我死去,我会将我名下所有家业都交托给阿翎,让她几辈子衣食无忧。并且,成亲前,我会敬告北冥家所有族人,我死后,阿翎可重觅良人改嫁。如此,莫姨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北冥潇的态度十分诚恳,又透着一丝卑微,让人听了不禁动容。
“你们北冥家可是大户,你真的愿意……放阿翎自由?”
“真爱一个人,你就会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并且希望她一生无忧、快乐。莫姨,当年你和元叔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不也是因为彼此心中有爱?我此刻的心情,你应该最明白才是。”
莫雨娘微微愣住,而后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至情至性的孩子,我相信你。好吧,这门亲事我不反对,不过,莫姨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二人达成约定后,莫雨娘便进厨房给林舒打下手了。
元翎暗戳戳的将北冥潇拉到一处角落,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说服我娘的?”
北冥潇宠溺的笑了笑,老半天才蹦出两个字,“秘-密。”
“切,不说拉倒。”元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盯着那张俊朗的脸兴师问罪道,“我说你干嘛非要跟来,原来是想见家长啊。果然是只狐狸。”
北冥潇不以为意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是时间仓促,我只身而来,不免有些失礼。”
“我娘不在意这些虚的,她要是那种贪慕虚荣之人,刚才就不会劝我退亲了。”
“也是,不过礼还是要的,日后补上。”
元翎托着下颚思考了一会儿,囔囔道,“来都来了,不然明日我们去祭拜一下我爹吧,顺便将好事告诉他,让他泉下也安心。”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