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地进了村塾,苏颂才往家里走。
看到苏颂进门,齐氏和苏长明愣了一下。
“娘。”
齐氏的眼眶立马红了,她转身擦眼泪。
苏长明本来还想跟苏颂说话的,看到齐氏哭了,他狠狠地瞪了苏颂一眼,凑到齐氏身边给她擦眼泪。
苏颂心口酸涩无比,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爹娘,儿子不孝。”
听到动静,齐氏转身,她带着哭腔问,“你干什么?”
齐氏本来还挺生气的,但又舍不得苏颂下跪。
儿子有大出息他们应该高兴的,可太优秀了做父母的难免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苏颂起身扶着齐氏往屋里走。
小院重新翻盖过,格局都变了,苏颂很陌生。
齐氏和苏长明也没有意识到。
气也气过了,齐氏还是很想念苏颂的,她捏了捏苏颂的胳膊,“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我去给你做。”
齐氏高高兴兴地去做饭了,屋内就剩下苏长明和苏颂了。
没过多久,苏长明就去厨房帮着齐氏烧火了。
齐氏做饭不好吃,但她今日高兴,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苏颂也不挑食,齐氏给他夹了多少,他就吃多少。
从始至终,齐氏和苏长明都没有问苏颂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苏颂感激父母的体谅,可心里越发难过了,像是在心里倒了一盆泡了许久的黄连,苦到喉咙眼。
苏长明的大掌拍着苏颂的肩膀说,“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上阳村是越来越好了,我跟你娘住在这里,你啥都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做了就回来。”
“爹娘。”苏颂抬头看着他们,眼里情绪涌动,压抑着心头的酸涩,快速开口说,“谢谢你们谅解。”
苏颂极少和父母说过这样的话,他以前会觉得羞耻。
可慢慢他也学会表达了,说出口以后才发现这也不难。
苏颂的时间不多,陪着齐氏和苏长明吃完午饭就离开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苏颂刚到书房,手上的信件还没有来得及看,又有探子来报,南地大批难民往北涌来。
“把这事给杨瀚林说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是,主子。”
同时,裴烟也收到了消息,她看着黎蕤,“黎大哥,他们最早的现在到哪里了?”
“从南地开始打仗时就有难民四散逃亡,不过那时都是往京城或东临府一带走,后面才有人往西走。最早的一批现在已经到承安府了,倒是还没有踏入西北境内。不过这事有官府管,你不要操那么多的心。”
裴烟并没有被安慰到,官府管,官府拿什么管。
去年抗寒,川西府府衙的银钱花得也差不多了,要是再有天灾人祸,官府肯定会向富商集资。
杨瀚林不会强迫裴烟,但东吉府的知府就说不准了。
去年大雪,东吉府的死亡人数是川西府的好几倍,听说东吉府的知府可没少大发雷霆。
可裴烟也是人,她的银钱也顾不上所有人。
虽说之后也没什么大的动静,但他是朝廷的人,说不准是憋着什么大招。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黎蕤显然也意识到了。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黎蕤虽说是京城黎家人,但他在西北做生意,该懂的规矩还是得遵守,该孝敬的银子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