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干村占地面积很大,地势平坦开阔,但都是荒地。
要是以前,裴烟说不定还真的会傻乎乎地问有这么多的地怎么不种粮食,这样来年收成也会变多。
可她在这个时代待了快两年了,有时候一觉醒来她恍惚地以为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一个王朝的政策不是她单枪匹马说改就能改变的,但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助他们走出眼下的困境还是可以的。
裴烟偏头看向阑干村的村长,“村长,现在村里总共有几头耕牛?”
“咱村里没有牛,隔壁村倒是有一头,可惜老得不成样子了,现在也干不了活。”
没有耕牛,这些荒地离水源又远,几乎是bug叠加。
“这些地都是村里的吗?”
“对。”村长指着村子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说,“这些都是咱们阑干村的地,可惜太荒了,一锄头都挖不下去。前几年也试着开垦过,收的粮食还没有两捧,不过好在还能长蒿草,割下来也能当成柴火烧。”
打眼看过去,地里的蒿草被撸得干干净净的,留下来半指长的硬茬。
裴烟想让小花带专人过来,看看这里适不适合种棉花,但现在一切未定,裴烟也没有多说。
回去时又碰到了村里的小孩,他们嗦着手指头盯着裴烟的马车看,其中就有村长的孙子。
“狗蛋,快过来。”
狗蛋很害怕祖父,噔噔噔地就跑到村长身边了。
他睁着大眼睛咕噜咕噜地看着裴烟,裴烟对着他笑笑,“狗蛋是吗?”
“嗯嗯。”他腼腆地把头埋进村长的怀里,又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裴烟。
裴烟让乔枯把她们马车里备着的点心都拿出来,她交给狗蛋,“拿去和小伙伴分着吃。”
“裴,裴姑娘,这使不得。”村长有心想拦着,但看狗蛋口水都流到胸口了,他老脸臊得慌,剩下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裴烟摸摸他的头,“去吧,跟小伙伴分着吃。”
狗蛋看祖父没有拒绝,蹬蹬地跑开了。
“村长,我这就回去了,您放心,我们这边的人最晚后天一定到阑干村,到时你们一起商谈。”
乔枯觉得她对裴烟的行为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姑娘,我们现在拥有好几个养猪场,完全用不着买阑干村的那几头猪。”
她觉得去阑干村完全就是浪费人力物力,尤其裴烟的时间还这么紧张,今晚可能又得连夜赶路了。
“要是阑干村的猪符合要求,收下也不是难事。可要是我们不走这一趟,以桃园县的消费水准,他们的猪肉得砸在手里,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裴烟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功利主义导向的思考方式往往使我们忘记了生命的本质是一场历程,可每件事都是宇宙交给我们的差事。
既然上天让她来这里走一遭,必然是有使命让她完成。
所以有时候裴烟是把自己的行为和情感剥离开的,像是在玩一场打卡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