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的这处地方防守并不严密,甚至漏洞百出,苏颂很容易就进了内院。
到了这里后他才明白为什么七婆敢这么有底气,内院的布局很奇怪,远远地看过去就跟一个个棺材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墙壁最高处开了个小窗户,右侧开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单扇门。
突然苏颂听到了气急败坏的开门声,他往拐角处藏了藏,骂骂咧咧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等脚步声远去,苏颂盯上了刚才的人出来的屋子,它的门被特制的锁牢牢锁住,铁质的光泽在太阳底下更加明显。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没有了黑夜这把保护伞,做什么事都没有那么方便。
苏颂刚有动作,远处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听着人挺多。
苏颂又退了回去,他这个角度刚好对着来人的方向,所以轻易地就看到了来人是七婆。
她丢掉了以往的八面玲珑、镇定自如,变得急切又暴躁,苏颂猜测杨瀚林应该得手了。
他继续盯着,七婆一行人从刚才出来人的房门进去,里面立马传来喧哗声,但隔得太远,苏颂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一刻钟不到,里面的人又哗啦啦地出来了,苏颂看到了裴烟,她的精神状态看着不错,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蹦了这么久的弦微微地松了松。
但裴烟没有彻底安全,他也不敢完全放松,苏颂隔着很远的距离跟着他们。
他们上了马车出城了,苏颂一直跟着他们到平山村。
村口等着许多人,两方正在对峙,苏颂看到了杨瀚林,他对面是东吉府的知府闫子立。
人很多,苏颂不着痕迹地混入杨瀚林这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杨瀚林,“山里面都解决了吗?”
“有叶五带着,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可我没想到这事闫子立也参与了。”
他跟闫子立品级相同,也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给朝廷上书又来不及,杨瀚林还在犹豫。
杨瀚林也看到了裴烟,他看了苏颂一眼,看苏颂没有说话,他也没多嘴,反正不管裴烟怎么样,最该着急的人是苏颂。
闫子立看到裴烟,脸上的表情更加疯狂了,他哈哈大笑着看向杨瀚林,“姓杨的,你堂堂一个知府,天天往济安县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指着裴烟说,“你是为了她吧?”
杨瀚林还没有说话,苏颂的脸就黑了。
裴烟:“……”
他们都查到她的身上了,却没有把苏颂给搞出来,这方向偏得有些离谱啊,还有苏颂这个保密工作做得着实好。
“我说你身为我们这一届的状元,本有着无数的选择,未来努努力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却偏偏跑到西北这个犄角旮旯来当个没有二两油水的破知府,原来是有佳人在此。”
裴烟:“……”
快求你别胡说了吧。
本来七婆带她出来时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看到苏颂后放心了不少,现在她都快困了,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听领导开讲座。
闫子立也算是一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杀过来的知府,归纳总结能力应该很强,可讲起话来怎么跟老奶奶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这种生死攸关的场合说这些确定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