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事你问。”
“村长叔,你知道我娘跟齐家人的事吗?”
闻言,村长长叹一口气,“造孽啊。当年你娘嫁给你爹是个意外。”
“意外?”
“嗯,是个意外。”村长说,“你娘家里本来给她定了亲,是平山村村长的儿子,小时候烧傻了脑子,但他家境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给的聘礼不少,齐家很动心,正好家里两个儿子娶妻的聘礼有着落了。
不过你娘去山里摘野菜时不小心掉到了猎坑里,那个猎坑是我跟你爹挖的,她在山上困了一夜,第二天你爹去看猎物时才发现。
你娘的腿摔伤了,你爹就把她背回平山村,未婚的姑娘家一夜没回家,第二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送了回来,就算是有满把手的理由,村里也有很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老婆娘传闲话,平山村的村长家也因为这个退了亲。也是造孽,那天我家穗穗刚出生,我没跟着一起去,要不然还好解释。”
“然后我娘就嫁给了我爹?”
“不是,齐家觉得你娘丢人现眼,搞得小辈的姑娘不好嫁人,逼她去死。”
村长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愧疚,他自小就带着苏长明打猎,可那天鬼使神差地就去了那座山,猎物没有打到,却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你爹觉得都是因为他才导致你娘丢了这门亲事,他带着礼上门赔罪,正好救了跳河的你娘,然后你爹就提出了要娶她,但齐家不依不休,要了十两银子的聘礼。”
“十两银子?”裴烟咋舌,那是十几年前,就算是现在,十两银子也是个大数字,“我爹同意了?”
“是啊,不同意又能咋办啊。”村长继续说,“你爷爷奶奶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也只有五两银子,他们又从村里借了一些才凑齐,十两银子算是买断了这门亲戚,此后你娘和齐家再也没有往来,就连小颂出生后也没送个信。就这样过了十来年,小颂考上了,这十里八乡的都传遍了,齐家又上门闹过一次,被你娘骂回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裴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在她娘身上完全看不出她曾经的日子这么苦。
“你爷爷奶奶和你爹都觉得是他们对不住你娘,使劲得弥补她,你奶奶把她当做亲女儿疼,惹得村里哪家媳妇不羡慕你娘,你大杨婶还跟我抱怨过好几次。你奶奶是个很好的人,不过她福薄,没等到你来就走了,要不然她老人家也会很喜欢你的。”
裴烟庆幸她没有直接问齐氏,要不然就是把她的伤疤血淋淋地重新揭开。
裴烟把齐家来闹事的情况给村长讲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一家子就跟地里的蚂蝗似的,扒在身上就再也别想弄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给够,这一次又来了。你娘算是卖过来的,跟他们断了关系。妞妞,你不是跟县令很熟嘛,让县令大人把他们抓到大牢里打板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