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听到林家在转让酒坊,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小花就兴冲冲地跑进来,“裴姐,林氏酒坊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肯定不是。”
不要说许多人不知道火锅店的事跟林家有关,就算有几个人察觉到了,她手底下的人没有她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行事,其他人关系没有好到那个份上,不会冒着大风险干这事。
“那是哪位好人?”
小花咧着嘴笑,这位仁兄大义,做了她不敢做的事。
“不清楚。”裴烟摇头,她又没有千里眼或顺风耳,“你去给向大哥说一声,让他帮忙查一下。”
这点小事对向奈来说小菜一碟,第二天中午他就差人来说了。
“是安风?”
裴烟着实没有想到是他,安风看着就是个安静干净的文弱书生,像是拔地而出的劲竹,有时候说话还有些腼腆,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而且安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全家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要是他出点事,让花婶和筱筱两个妇孺怎么过。
裴烟感动的同时又很生气,她起身带着小花去下河村,安家的大门开着,安风正在院子里劈柴。
看到裴烟前来,他紧紧地捏着斧头把柄,手指泛白,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说话。
“安风。”
裴烟走进来,站在安风一步远的位置,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风穿着短打,低垂着头,眼里闪过狰狞和快感,抬头时依旧是清清爽爽的少年郎,他对着裴烟笑,还在装傻,“裴姑娘,你在说什么?”
裴烟拧眉,看着安风跟往常无异的笑脸,心里怪异无比,他挑明了说,“安风,林氏酒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安风委屈,眼眶霎时间就变红了,他揪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裴烟,“裴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没有。”裴烟摇头,但面上没有丝毫笑意,“你今年多大?”
安风不知道裴烟为什么这么问,但她问了,他就会说,“过完生辰就十五了。”
“好。”裴烟捞过安风劈柴的凳子坐下,抬头看向他,“就算你现在已经十五了,你觉得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吗?”
安风蹲在裴烟面前,头顶低于她,抬眸看着裴烟,有些执拗地问,“裴姑娘觉得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吗?可我比你还要大四个月。”
裴烟:“……”
她觉得安风更不对劲了,她抿抿唇说,“不是我觉得你是不是小孩子,而是你今年才十五岁,还处于人生的起步阶段,你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或事毁了你的前途。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名声的重要性,要是这事不小心被发现,书院开除你了怎么办?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了,你怎么给花婶子交代?”
“我做的很隐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安风急于解释,白净的脸因为着急泛红,“还有我是不会放弃科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