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刚吃完晚饭,乔枯带着街上巧遇的男子来了。
“姑娘,搞定了。”乔枯对着裴烟低声说,然后才招手让男子进来。
“裴姑娘。”廖寒云对着裴烟行了一个书生礼,“您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要是有用着在下的时候,在下一定在所不辞。”
“廖公子请坐。”裴烟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乔枯给他倒上茶水。
裴烟说,“据我所知,廖公子今年二十又五,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有没有继续考学的打算?”
“没有了。”廖寒云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苦涩,短短几年,他就被金钱压弯了脊梁,“裴姑娘,考秀才是家父遗愿,但在下没有凌云壮志,就想守着几亩薄田安稳地度过余生。奈何家母突患恶疾,寻医问药数年,家产悉数变卖,现如今要不是裴姑娘心善,连这个祖宗留下来的念想都保不住。”
裴烟把乔枯之前给她的欠条放在桌子上,问廖寒云,“既然你没有继续科举的打算,那我给你一个做工的机会。”
“裴姑娘请说。”
廖寒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裴姑娘想让他干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
“我是济安县上阳村人,村学里缺个私塾先生,你愿意去吗?”
“愿意。”廖寒云有些惊喜,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做不了重活,但给村里的孩子启蒙不在话下,不过他还有个不情之请,“裴姑娘,家父离去后,在下与母亲相依为命,村里有适合我们母子俩落脚的地吗?”
“这个你放心,住处村里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济安县也有路氏医馆,大夫的本事不比府城的差,你可以就近照顾令慈。”
“那在下多谢裴姑娘。”
廖寒云起身给裴烟行了一个大礼,把欠条又重新推到裴烟面前,神色郑重,“裴姑娘能救在下于危急当中已经是大善了,在下不能得寸进尺,等发了工钱还了裴姑娘,在下再拿回这张欠条。”
“行。”裴烟也没墨迹就收下了,“乔枯,明早把廖先生和老夫人送到上阳村,该交代的给村长交代清楚。我要在府城待一段时间,你不用急着赶路。”
听到乔枯的来意,村长着实很欢喜,他惦念村学好久了,但教书先生哪是那么好找的,他没想到裴烟会顾及到。
村学是一直在打扫的,里面很干净,烧上炕就可以住下了。
即使如此,村长还是忙不迭地安排村里的妇人把村学又打扫了一遍,他搓着手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廖夫子,您看这样还可以吗?”
“村长太客气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廖寒云没有想到会受到如此优待,他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是拿了钱的。
乔枯还有事要交代村长,“村长叔,我们家姑娘说让您统计一下要读书的孩子,趁着这过年时间先把笔墨纸砚准备好,等来年春日我们村学就要正式教书了。”
“好好。”村长赶忙应下,要走的脚步却顿住了,他有些犹豫,以前都是在村学说事的,现在有廖夫子在……
看村长这个模样,乔枯先廖寒云开口,“村长叔,您去通知村里人,我跟廖先生在这里等着,把孩子们都带过来,顺便让廖先生先见见,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