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酥梨给裴烟倒了杯水,站在她身旁,等着吩咐。
“酥梨,明日大华叔会把烤好的猪肉脯送过来,一斤两百文。你给严桢说一声,给县令府上、路府等都送一份。对了,给路府额外送一份,说清楚是给路家懿的。”
“是,姑娘。”
酥梨已经成长了许多,两百文一斤的猪肉脯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桃木和桃春呢?”裴烟问。
“姑娘,桃木和桃春去菜市口买菜了。”酥梨算着时间,“她们俩应该快要回来了。”
严桢刚倒完厨余垃圾,进来就看到裴烟,他赶紧行礼,“姑娘。”
“严桢,下次回村拿玩偶时让村里的婶子们给你们四个每人做两套冬装,从食客居的账上拨银子。”
“谢姑娘。”严桢跟酥梨跪地道谢。
严桢还好,酥梨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正儿八经的冬装,家里就两件破了又补,补了又破的棉衣,都是谁出门谁穿,不出门的就穿着单衣在炕上缩着。
裴烟在店里店外转了一圈,算是突击视察,又查了账目才回去。
她到时苏颂还没有醒,小花吩咐厨房煮的解酒汤都放凉了。
“裴姐,我没想到苏公子会睡这么久。”
她可是掐着时间煮的。
裴烟点头,“你去忙,我上去看看。”
雅间里的味道有些不好闻,裴烟皱了皱鼻子没有进去,她不知道苏颂是怎么睡得着的,早知道他这么能睡她就早早地让人把桌子收拾了。
店里也要打烊了,小花上来请示裴烟,她口型示意让他们先去休息,小花把重新煮好的解酒汤给她。
苏颂醒了裴烟才进去,他眉目清明,就像是单纯地睡了一觉,完全没有宿醉后的邋遢。
“哥哥,你醒了。”裴烟把解酒汤塞到苏颂的手里,“喝了吧,辛辛苦苦煮的。”
反正对身体没危害,喝了还能暖暖胃,要不然就白瞎功夫了。
“多谢。”苏颂坐在卧榻上慢慢地喝着解酒汤,眉头轻皱,半晌过去了越皱越紧。
裴烟开窗通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看苏颂的解酒汤也喝完了,她问,“哥哥,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吗?”
“可以。”苏颂慢吞吞地应着,说完才抬头看向裴烟,她罕见地从他眼里看到了忐忑,他问,“妞妞,我喝醉之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裴烟愣了一下,然后憋不住笑了,苏颂这是喝断片了,忘了醉酒后的事。
“没有说奇怪的话。”
苏颂放心了,他醉酒后酒品应该挺好。
“你一直在夸自己。”裴烟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接上。
苏颂脸色都变了,裴烟觉得很神奇,自从认识苏颂后,他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不管是生气还是愉悦都很难让人看出来。
但此刻,他的不敢置信,他的尴尬,他的懊恼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的情绪变化还特别得有层次。
裴烟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在心里默念金刚经才没有笑出来,偏偏苏颂又一本正经地说,“我那是喝醉了在说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裴烟使劲点头,表示理解,醉后吐真言嘛,但醒了还是得端着,毕竟还是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