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路佳蓉来店里给母亲做蛋糕,裴烟让小花伺候着。
后院正房,裴烟换完衣服,手里捏着前天路佳蓉走后路家派人送来的请帖。
今日是路家三房夫人的寿宴,济安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了,但不同于路家老夫人大寿,去的都是家里的小辈。
乔枯把提前备好的贺礼送上,立刻有人带着裴烟去见路三夫人。
众人都聚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还没进去就能感觉到里头的热闹,掀开帘子,一股脂粉香弥漫而来,裴烟有些不适地动了动鼻子。
裴烟在夫人小姐堆里也算个名人,一进去就有人瞧见了她,有人点头示意,有人开口打招呼,“哟,裴姑娘来了。”
“何夫人。”裴烟点头,走到路老夫人身前,福身行礼,“老夫人安好。”
“好好。”
路老夫人精神矍铄,脸上乐呵呵地带着笑容,看起来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丝毫不能把她跟二十多年前在商场上拥有铁血手腕的女性想到一处。
裴烟又跟路三夫人祝寿,和其他夫人互相行礼问安,目光在路三夫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裴家丫头,走近些我瞧瞧。”
老太太朝着裴烟招招手,这丫头她虽是第一次见,但对她的事可不陌生,是个有本事的丫头,有她当年的风范。
老夫人微偏头,陶嬷嬷立马微蹲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老夫人说,“去把我的那个镯子拿来。”
陶嬷嬷表情微变,屋内众人的视线都在老夫人这里,自然注意到了陶嬷嬷的不同,说闹的声音渐渐消失。
陶嬷嬷也是跟着老夫人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很快恢复表情,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陶嬷嬷来得很快,老夫人还没跟裴烟说上几句话,她把雕琢得及其精致的盒子给老夫人,神情郑重。
老夫人还是呵呵笑着,很随意地打开盒子,拿出镯子戴在裴烟的手腕上,裴烟都来不及推辞。
“长者赐不可辞,就是个小玩意儿,戴着玩。”
“老夫人,这太贵重了,裴烟受之有愧。”裴烟说着就要把镯子褪下来。
老夫人摁住了她的手,“你给我送了生辰蛋糕,这镯子就当是谢礼了。”
裴烟:“……”
生辰蛋糕值几个钱,这镯子颜色通透,水色欲滴,就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也知道它价值连城。
路三夫人表情莫名,伸手抚了抚鬓角,缓缓开口,“母亲送了,那我这个寿星也得表示一下。”
她可是听说了,食客居今日也给她送了生辰蛋糕。
裴烟:“……”
她不是来收礼的。
再说,她也不是跟谁都乐意交好的,路三夫人掩藏不住的轻视她又不是没看到。
“三夫人客气了,今儿是您的生辰,裴烟怎敢厚着脸皮收礼,这不是眼巴巴地分您的福寿。”
裴烟笑着,看似恭维,但在场的谁不是人精,怎会看不出路三夫人跟裴烟之间的不对劲。
路老夫人也跟着打哈哈,“周氏,我老婆子给晚辈送个把玩的镯子,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今儿是你的生辰,也别陪着我这老婆子了,你们年轻人出去热闹热闹。”
路三夫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指甲都快把掌心给掐烂了,面上表情僵硬,她觉得老夫人为了一个外人拂了她的面子。
路三夫人本就重面子,对裴烟更加不喜,她咬牙福身,“儿媳告退。”
呼啦啦的一群人一下子腾空了,裴烟跟老夫人行礼告辞。
她挥挥手,“去吧,园子里的花开得挺好的,都是你们小姑娘喜欢的。”
路家不愧是西北大户,园子里花团锦簇,好多品种裴烟都没有见过,她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