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面无表情：“温夫人，在你为了继续享有荣华富贵，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无论在法律上还是血缘上，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二十二年前，为了温氏集团的发展，你们听信游方和尚的话放弃我；二十二年后，温氏集团注定会毁于我手。当年你们种什么因如今就得什么果。温夫人，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循环？”
冷漠无情的话就像是一把把淬毒的刀，一刀一刀地扎在温夫人心尖上。
“颜暮，”因为愤怒，温夫人连手指都在抖：“你怎么就这么冷血？温家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亲人，你就非要置温氏于死地不可吗？”
“冷血？你们温家人生性冷血凉薄，天生骨子里就透露着自私自利，我可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
“温夫人，你也别指望我会放过温氏。上次温董来找我时，我和他就约在这个包厢见面的，他当时恰巧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那天，我便明确地告诉过他，温氏我是绝不会放过的。如果再有人来纠缠不休，只会加速温氏的灭亡。”
“本来之前我还想着让温氏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温夫人，我敢向您保证，从明天开始，三天内温氏必破产。”
温夫人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拧眉瞪着她，神色有些凶狠，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以温氏目前欠下的债务，一旦温氏破产后，温家别墅应该也会被拍卖。你到时就会从豪华大别墅，搬进旧区那种肮脏混乱不堪的居民楼。”
“听说泸城旧区的居民楼又乱又旧，那里道路不通、房屋漏水、乱堆乱扔的垃圾、苍蝇蚊虫乱飞，四处流窜的老鼠......”
“只要温氏一破产，养尊处优的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珠光宝气，光鲜亮丽，只能穿那种一百元三件的地摊货；你不会有钱做美容，皮肤开始变得粗糙油腻，眼皮松弛下垂，不会像现在这般光滑细腻；你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芊芊玉手为了生计，也会变得粗糙不堪，手上布满各种老茧……”
“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心理落差，温夫人做好准备接受了吗？”
温夫人越听，脸色苍白得越厉害。
别说能不能做好准备接受过那样的生活，就连想她都不敢想。
不！
她不会过这样的生活的！
因为她还有暖暖。
暖暖是大明星，能赚钱。
她那么听话孝顺，不会不管她的，也不会让她受苦受累的。
想到这里，温夫人脸色稍稍好了些，没了刚才的苍白。
颜暮看出她心中想法：“你也别指望温暖了。你心中那个乖巧懂事的温暖，早在五年前就跟她的亲生母亲和弟弟相认，并将他们留在泸城，一直在用温家的钱养着他们。温暖买上亿的别墅给他们住，买豪车给她弟弟开。这事，你丈夫和你大儿子也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
“这不可能？”温夫人柳眉倒竖，声音尖锐而刺耳。
“呵。”颜暮突然笑了一声。
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因这一笑变得鲜活了几分，可眼中的神色却是充满了讽刺。
“温暖给田海英母子买的别墅就在泸城东的嘉信花园，别墅是两年前买的。在此之前，田海英母子是住在君悦华府，那房子还是温暖拿着温家的钱给他们买的。两年前换了别墅后，温暖就把那里的房子卖掉了。”
“温暖既然早就和亲生母亲相认了，并瞒着你们偷偷和她往来，温夫人你觉得温氏破产后，温暖有几成几率会管你这个养母？”
“哦，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前不久，温暖的亲生父亲颜正国已经刑满释放来到泸城了，他们一家四口很快就可以团圆了。”
“温暖虽不是你们温家人，但她的自私自利跟你们如出一辙。所以，你也别指望她了。破产后的温家不能再给她带来好处，你们对于她来说只会是拖累，以她的自私只会跟你们划清界限。”
温夫人身体僵硬，她感觉颜暮的每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颜暮眼神毫无情绪地看着她，淡声道：“温氏破产后，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沉默片刻，又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温夫人艰难开口：“什、什么条件？”
“我想知道当年那个游方和尚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你们才会纵容颜正国夫妇调换孩子？”
话音落下，温夫人像是被定住了般坐在那里，久久不曾开口。
颜暮垂眸，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氛围有些沉默。
颜暮眼睛盯着桌布上的花纹，脸上没有一丝急色，也不开口催促。
因为她知道温夫人必然会选择接受条件。
内心挣扎许久，温夫人最终哑着声音，缓缓说道：“二十二年前，温氏集团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低谷期，博平想尽办法不见改善。后来经人介绍，一个游方和尚来到温家。”
“我们当时的本意是让他看温家风水布局，以图为温氏改运。而他却只远远看了眼跟在颜正国身边的田海英，便对我们说田海英肚子里的孩子是温家的福星，不仅能帮助温氏从低谷期走出，还会让温家走上辉煌。”
颜暮漠然问道：“你们因为游方和尚的一句‘温暖是温家的福星，会让温家走上辉煌’，心中便生出了换孩子的想法？”
“……是。”温夫人只觉脑袋嗡嗡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田海英来泸城待产，博平以她和我同是孕妇有共同话题为由，让她住进温家。在分娩的时候，又以给员工的福利，安排她住进泸城中心医院，并和我同一间病房。”
“田海英比我的预产期要晚两天，为了让她跟我同一天分娩，好方便换孩子，博平便让医生暗地里给她打了催产针。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换，颜正国夫妇已经先一步将你们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