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气呼呼的回到家里,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提着的水桶顺手往地上一放。
因为动作中免不了带着些怒气,力道就没有控制好。桶接触地面瞬间发出一声巨响,把在里间叠衣服的三大妈都给吓了一跳。
三大妈闻声立马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是阎埠贵在外间‘摔桶’以后,就急匆匆的从里间走出来了。
阎埠贵还以为对方是在担心他,刚准备开口讲一下自己刚才的遭遇。
结果三大妈径直越过他,一把拿起地上的水桶,满脸心疼的左右转圈检查了好几遍,最终确认桶确实没有磕出一点儿问题之后,才带着点儿不满的看向阎埠贵:
“老阎,你今天是在外边儿吃了炸药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你也不能拿家里的东西撒火吧?”
“要是真把这桶给摔坏了,咱家不得重新花钱买啊?”
阎埠贵听了三大妈的话,瞬间理智回笼反应过来了,懊恼的一拍自己脑门,带点后怕的说:
“你说的太对了,我刚才也是一时气糊涂了。对了,咱家桶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我都检查好几遍了。”
阎埠贵这才放心下来,把鱼竿和马扎动作轻柔的放下,然后自己走到桌子前坐下,端起茶缸子就猛喝了几大口,心情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儿。
三大妈看他情绪基本调整过来了,就在他旁边坐下,才开口询问他发脾气的原由:
“老阎,你今天在外边儿到底是遇上啥事儿了?难道是没有钓着鱼?那也不至于把你给气成这样吧?”
之前最困难那几年,大家都是挖空心思想办法找吃的,去钓鱼经常是人多鱼少,空军回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阎埠贵闻言郁闷的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儿,鱼是钓着了,也都换出去了。今天还给家里带了两条鱼回来,够咱们炖一大锅鱼汤了。”
三大妈听了他的话就不解的说:
“这不是挺好吗?那你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阎埠贵只能跟三大妈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是我刚才进院儿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周家小子给老李家的送鱼过去。结果老李家的就背后编排我钓鱼水平不行,每次出去都是瞎耽误功夫。”
三大妈听明白事情以后,反而奇怪的看着阎埠贵:
“就因为这事儿?老阎,我觉得你肯定是被气糊涂了。”
“你之前不是老教育我们说‘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不能傻不拉叽的到处嚷嚷自家每次钓了多少鱼,怕其他邻居知道以后也一窝蜂的跟着跑去钓鱼吗?”
“那你今天就是被人说了几句咋就突然上头了?咱自己偷摸落了实惠不比担那个虚名强啊?”
阎埠贵闻言恍然大悟,真心夸赞起了三大妈:
“行啊,杨瑞华,我现在对你是刮目相看了!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三大妈带点小得意的说:
“那是,我现在的算盘打的可不比你慢。”
俩人相互之间开开玩笑,阎埠贵就没那么生气了。
然后三大妈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不年不节的,周家为啥要给老李家送鱼啊?他们家最近发财了?”
阎埠贵否定了她的不靠谱猜测:
“说是周家今天运气好,钓到了不少鱼,所以才给邻居们都每家分点儿。”
三大妈马上敏感的抓住其中的重点:
“给邻居们每家都分?那你说会不会给咱家也分一点儿啊?”
阎埠贵无语的看着想的挺美的三大妈:
“你觉得可能吗?就咱们两家现在这关系。”
三大妈只能遗憾的感慨:
“也是,可惜那些鱼了。”
然后很快,情绪又转变成了没有占到便宜后的小不满:
“你说这周家也真是的,才钓了几条鱼啊就到处嘚瑟?真是显着他们家了。”
阎埠贵闻言想到了刚才周正年给老李家送的鱼,一出手就是两条,而且个头都还不小。
就算跟自己平时钓的鱼相比,差不多也算是里面比较大的那一等级了。
于是阎埠贵再开口就带点酸溜溜的说:
“周家这次应该是走了狗屎运了,还真钓到了不少鱼,给每家应该都分了不少。不然老李家的也不会背后拿我给他们搭梯子了。”
三大妈听了他的话反而马上就紧张起来了:
“老阎,那你说要是周家尝到了甜头儿,以后不会也天天都去钓鱼吧?”
“那这会不会影响到咱家啊?”
阎埠贵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如果是我,肯定巴不得天天去钓鱼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的钓鱼技术肯定是比不过我的。”
“而且我现在那个钓鱼的老位置,可是经过反复实验过的,他们想超过我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你的担心也是对的,以后得更防着他们一点儿了,不能被他们发现我那个好位置。”
三大妈闻言猛点头:
“对对,可不能给他们发现了,你以后出去钓鱼千万要避着点儿院里人。”
俩人就这事儿达成一致之后,才有心思盘点一下今天的具体收获。
那边儿周正年跟李婶儿告别回家之后,发现周母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自家桌子上还摆了两份儿回礼。
“妈,这是张家和刘家给的回礼吧?”
周正年指着桌子上一小碗酱黄瓜和一小块儿豆腐问周母。
周母点点头:
“我去的时候,秦家就立根儿一个人在家。”
“你张婶儿那儿说是才腌好的酱黄瓜,非要给我拿点儿回来。”
“那块儿豆腐是媛媛给我切的,说是她今天才买的,让我拿回来刚好可以跟鱼一起炖了。”
周母给的答案跟周正年想的基本一致,毕竟这三家的家庭条件,比起李婶儿家都要好一些,而且都不喜欢占邻居家的便宜。
要是院儿里所有邻居都能跟这三家一样,大家相互之间来往就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