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瑜惜言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去触碰身旁的人。
手,碰到温热的肌肤,心安不少。
翻身搂住周子衍的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
阿衍的睫毛又密又长,阿衍的鼻子坚挺,阿衍的嘴唇好欲。
“我可以睁眼了吗?”周子衍闭着眼睛说话。
“阿衍,你醒了?”瑜惜言有一丝丝尴尬,偷偷欣赏自己老婆被发现了。
周子衍睁眼,两人对视,腻歪好久才愿意起床。
坐在餐桌旁,周子衍给他准备早餐。
“家里没有番茄酱了,抹茶酱可以吗?”周子衍将放着煎蛋的盘子放下问。
“可以。”
周子衍是有些不理解油煎的荷包蛋蘸番茄酱的吃法,他试吃过,味道接受不来。
“你,几点回去?”
“十点的车。”
“嗯,我下午去A城。”
剧组突然要他回去,周子衍答应了,他的第一部影视化作品,必须重视起来。
“阿衍,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吧。”瑜惜言看着他说。
“我们,分开走吧。”
两人都懂,默默不说话。
瑜惜言回A城总部排练去了,周子衍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去的车,有些恍惚,所以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沐清池接到周子衍电话时,他正下楼,准备去赴沐夫人的邀约。
“清池,我见到瑜惜言了。”
“嗯?”沐清池启动电车,准备出发。
“他说,他喜欢我。”
“师兄,向他表白没有?”
“嗯。不知道我和他算不算在一起了?”周子衍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不确定就问问他。”沐清池扶额,师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呆。
“好。”
结束通话,周子衍看着瑜惜言的对话框发呆,要怎么问才不会尴尬,他不擅长……
沐清池到相约的咖啡厅时,沐夫人还没有到。
将设计图纸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等待。
咖啡厅里,今天人很少,这是沐清池第一次来这边,服务员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温和的笑。
厅内的钢琴曲很悦耳,轻轻渗透耳膜,让人很舒服。
沐夫人身穿宝石蓝的旗袍朝他走来,一点不像年过五十的人。
“沐总,久等。”
“我也刚到。”
“沐夫人,坐!”
两人面对面坐着,服务员上了两人的咖啡。
“沐夫人,这是您要的图样,您先看看。”沐清池直奔主题。
沐夫人拿过图样,仔细瞧着。
“这个位置,更换别的图案,枫叶太普遍了。”沐夫人指着图样说。
“枫叶是最搭的,有它的点缀,整体才不会单调。”沐清池预料到这个设计会被质疑。
沐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看另一张。
沐清池把沐夫人当做自己的甲方,做好一切图纸修改的准备。
“沐总,是不是猜到我不只是找你看设计图样的?”沐夫人放下图纸,喝一口咖啡。
“嗯?”沐清池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外婆,没有告诉你,你父亲的名字吗?”
“没有。”
沐清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捏紧。
“是怪他抛弃你吗?心里对他有怨恨?”
“沐夫人想说什么?”沐清池看着眼前的贵妇人,不想被人这么吊着问。
“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的情况。”
“不知道。”
“想知道你母亲死去的原因吗?”沐夫人优雅地端着咖啡,说出的话冰冰凉凉的。
“你会告诉我吗?”沐清池的情绪没大变化,脸色如常。
“不会。”
“沐夫人,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沐清池佯装失态,起身准备走了。
“你父亲住院了。”
“和我没有关系。”沐清池站起身,感觉这一切好搞笑。
“只是告诉你一声,没有相匹配的骨髓,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沐夫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口中说的那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与我什么关系!”沐清池控制不了一点自己的情绪。
对他不闻不问,他和外婆一起,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如果他们的生活好一点,外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离开。
现在,某人生病了,来找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他是那种善人吗?
走出咖啡厅,外面的风,燥热。
现在是秋天的高温季,温度让人不那么舒服。
坐上自己的车,内心很久没有平静下来,胸腔由于刚刚的情绪波动过大,难受得紧。
沐夫人坐在咖啡厅里,脸上的笑渐渐绽开。
她很满意沐清池的反应。
桌上的手机响了,真是咒谁,谁就来了。
“你找他做什么?”沐远清的声音从冰冷的手机话筒里传来。
“看你儿子,承不承认你是他父亲。”沐夫人不计较这人跟踪她,她今天有更大的收获。
“对了,你猜我刚刚跟他说什么,说你重病住院,需要他的骨髓。”
“你猜他什么反应?他不愿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沐夫人轻轻对着手机笑起来,面部表情有些吓人。
“疯子!”
沐远清将手机摔在地上,这个疯婆子,坏他的好事。
“这是怎么了?”瑜惜言的舅舅瑜总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暴怒的人。
“我们刚刚的计划,行不通了,你妹妹去见了沐清池,搞砸了。”
“看来,她还是恨我当年戳合你俩的事。”
“她怎么越来越不理智了。”沐远清头大,这个女人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沐清池是你儿子,这是事实,你认他,他还能不认你,再说,攀上穆家这条线,以后公司如虎添翼。”瑜总褪去刚刚一瞬的愧疚神情,跟沐远清分析。
“惜言那边,安排好了吗?”沐远清不生气了,他还有别的法子。
“嗯,等他巡演结束,就可以做他和沐清池的文章了。”
两人相视一笑。
沐清池抱着方向盘,耳朵有些发烫,心里慌慌的。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平复心情,开车回了工作室。
他的生活,真的是平静不了一点,想平平淡淡的和他的言哥生活下去,真的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