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池没有醒来，沉浸在梦魇里，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僵硬，手一直抓着穆瑾言的胳膊没有放手。
“沐沐，你怎么了？”
穆瑾言叫不醒身旁的人，碰着他胳膊的手逐渐冰凉，他害怕极了。
他低头去吻住沐清池的唇，很慌乱……
“咳…咳…”
沐清池咳嗽起来，穆瑾言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心脏真的很疼很疼，人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的沐沐还是会很痛苦。
“言哥，我做噩梦了，好真实，我……”
沐清池不想在此刻哭出来，可他是真的害怕，这个梦这么真，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之前只有看到周子衍那条视频的时候，他才想起发生的这件事，昨晚是什么开启了他尘封许久的记忆。
“沐沐，别怕，我在。”
穆瑾言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沐清池的身体还是很凉，出了冷汗。
“言哥……”
穆瑾言对他越好，那些不堪的记忆就会时刻提醒他，他不值得这么好的言哥。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泪水打湿了穆瑾言的胸膛。
“言哥，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沐清池声音断断续续的，穆瑾言听不清楚，这样情绪失控的沐清池，他没有见过，哭声让他好无力。
伸手抽一张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抬起沐清池的脸，哭得像只小花猫，鼻涕泡泡都快出来了。
他用纸巾给人擦干净，沐清池闭着眼睛，不看他，泪水顺着泪沟流下来，头往他的怀里钻。
“言哥，别看，好……丑！”
“沐沐，好好哭一场吧，不丑不丑。”
穆瑾言换了一张纸巾，沐清池的鼻子抽抽搭搭，眼泪算是止住了，眼睛红肿了。
“沐沐，我们去洗澡吧。”穆瑾言见人缓了下来，他很想知道沐清池做了什么噩梦，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忍住了，没有去问。
“好。”沐清池感觉被冷汗泡着，睡衣有些润。
“不……不用，我能自己走。”
穆瑾言将人公主抱抱起，沐清池不想这样，可是穆瑾言几步就踏进了浴室。
“言哥，我想自己洗。”沐清池还是不习惯穆瑾言对他这样。
“我在外面，有事叫我。”穆瑾言尊重沐清池的选择，他关上门出去了，靠着浴室门，内心无法平静。
沐清池看着磨砂玻璃门上的影子，手紧紧捏住手臂，指甲陷进肉里，他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拿出墙上篓子里的塑料护膝包住自己的左腿，开始洗澡。
穆瑾言听着水声，在思考沐清池为什么突然做噩梦了，仔细回忆他们近一周的相处，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昨晚，他俩约定今天有话说，难道沐清池从内心抗拒跟他坦白过去发生的事，以至于陷入梦魇。
睡衣口袋里，他的手机振动起来，是烈叔的来电，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听着哗哗啦啦的水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烈叔。”
“穆少，新增了一些线索。”烈叔语气很轻快。
“发现了什么？”穆瑾言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握紧，越靠近真相，他越不想了解。
“沐清池和安慕铃的初遇，是沐清池晚上在外面饭店吃饭回宿舍，路过一条小巷时，安慕铃被人追得四处逃窜，无意间救的，从那以后，安慕铃总是去找沐清池玩，两人慢慢熟络。”
“追堵安慕铃的人查到了吗？”穆瑾言从杰烈叔的话里找到了关键。
“查到了，是安慕铃的前男友，找她复合。”
穆瑾言的心凉了半截。
“是纳吉？”穆瑾言在求证。
“嗯，是叫这个名，他经常去学校找安慕铃，不过都没有正面接触，他很可疑。”
“嗯，我知道了。”穆瑾言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一点喜悦都没有，这些都和那些模糊的照片对应上了，可是沐清池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只是因为救了安慕铃，得罪了纳吉吗？
挂断电话，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沐清池裹上浴袍，开门出来，穆瑾言站在门边等他。
“沐沐，我去下碗面条当做早餐，好不好？”穆瑾言的情绪没有一丝不对劲儿，理了理沐清池额前的碎发。
沐清池点点头，眼睛红红的。
穆瑾言走向了厨房，沐清池知道穆瑾言怪怪的，可是他不想戳破，彼此留一些私密空间。
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冰袋，坐在沙发上敷眼睛，有点肿胀，他不舒服。
穆瑾言看着手里的鸡蛋发呆，不知道怎么和现在的沐清池相处，他明显地感觉到，洗完澡以后的沐清池变了一个模样，不是前几天和刚刚在他怀里哭泣的沐沐。
他想着，是情绪太过于激动，激发出第二人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