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池声音软软的，头发也是柔软的，靠在穆瑾言怀里，闭上眼睛，手搭在穆瑾言的腰上，轻轻敲着，额头上的青筋冷静下来。
穆瑾言摸了摸沐清池太阳穴附近的穴位，心里叹气，他的沐沐一直都在和外界做挣扎，学着之前给他按摩师傅的手法轻轻按压穴位，让沐清池舒服些。
“沐沐，给安逸轩发消息，明天不去上班，在家休息一天吧。”
沐清池没有回他的话，穆瑾言抚平沐清池额间的愁绪，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嗯。”
沐清池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当着穆瑾言的面，给安逸轩发消息，还把屏幕亮给人看，可乖可听话了。
穆瑾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沐清池这样的情绪不正常，心里悄悄计划带沐清池去看心理医生。
“沐沐，困了就睡吧，我一直都在。”
穆瑾言紧了紧怀里的人，渐渐地，沐清池的身子放松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紧绷感，靠在穆瑾言怀里呼吸绵长，手指揪着穆瑾言的小拇指。
早晨七点，天还没亮，还是灰蒙蒙的。
穆瑾言的手机振动了几次，他拿起来一看，是尚世杰的电话。
看了看紧紧依偎着他熟睡的人，他轻轻起身，放一个枕头在沐清池的身侧，沐清池还在熟睡中，没有被他吵醒，他蹑手蹑脚下床去客厅接电话。
“你真是我的少爷，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您老终于心疼我了，肯接了。”
尚世杰顶着黑眼圈，对着手机咆哮。
“什么事？”穆瑾言声音里也有不悦。
“大冰块，你不会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吧。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跟这儿是一晚上没睡……”
尚世杰开始哭爹喊娘，他周围的人齐齐刷刷看着他。
“说事。”穆瑾言倒了一杯温水，坐到沙发上，等尚世杰说正事。
“昨晚那个视频有下落了，查到出处了。”尚世杰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穆瑾言没有开口，两人僵持着。
尚世杰心里唾弃自己，穆瑾言什么脾气，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非要在他那里找罪受，开始老老实实说自己查到的情况。
“和上次曝瑜惜言视频的是同一批人，站点也是同样的方式自爆了，不过这次我抓到了他们的尾巴。”
“嗯？”穆瑾言配合尚世杰，发出疑惑的声。
“根据最后站点消失的位置判断，一共有五个站点控制昨晚的那几秒视频，他们均布在悦动情色附近，是由终端操控的，端口在国内，不在国外。”
“又是悦动情色，上次查过了，没有有用的信息。”
穆瑾言咔哒一声，点了一根电子烟。
“昨晚连夜派人去查了，人跑了，没抓到，但这次可以肯定是有一个人一直在作乱，而且就在A城。”
“嗯，你有查到这伙人和你要找的人有关联吗？”
穆瑾言和尚世杰是二三十年的好友，但若不是线索对尚世杰有用，人也不愿意像他的小弟一样亲力亲为。
“多少有点，他们和红三角有关系，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领头人。”
“我哥给我一些资料，安慕铃那条线，有用的信息太少，你派去的人可以撤了。”穆瑾言开口说。
“穆大哥在查安慕铃？”尚世杰坐直身子，有些不可思议。
“他知道我在查，他的人刚好在米国，就顺带一起查仔细了，你别多想。”穆瑾言知道尚世杰担心什么。
“瑾言，你跟我说实话，昨晚视频里的人，是不是沐清池？”尚世杰昨晚跟踪站点时，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困扰他一晚上，现在想要弄明白。
穆瑾言久久不说话，电话两端都在沉默，尚世杰刚要开口。
“是。”穆瑾言回答他的问题。
“他还好吗？”尚世杰没有感到意外，关心沐清池的状况。
“情况不太妙，现在在休息。”
穆瑾言吸烟声清晰传入尚世杰耳中，他知道穆瑾言不好受，调侃道：“你都把人拐家里去了，看来人状态确实不太好。”
内心小声嘀咕：精神正常的时候，人家都不理你。
“没有，我在他家。”穆瑾言反驳尚世杰。
“啧啧啧～”
“还有别的线索吗？”穆瑾言看了一眼时间，他已经和尚世杰聊了半小时了，他担心沐清池醒来没看见他，会难过，想速战速决。
“我一次性把五个站点都端了，只要背后那人还有理智，暂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但我们也揪不着他的小辫子。”
“他对沐清池是不是有执念，见不得人好，我发现了，那人就挑着沐清池在乎的人下手，从安慕希到周子衍再到沐清池自己，都是在挑衅沐清池。”
“还有，瑜惜言去找过周子衍，两人闹僵了，应该是断了俩人之间的关系。”
尚世杰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穆瑾言心情愈发沉重，想起收集的那几张阴影照片，他的直觉告诉他，针对沐清池的人，就是照片里的那个人。
“世杰，安家是铜墙铁壁，不好突破，你小心些，不要硬来。”穆瑾言提醒尚世杰，让人不要乱来。
他知道尚世杰一直在背地里查安家，应该和他回国要破的谜题有关。
“我知道，我已经有办法破这铜墙铁壁了。”
尚世杰靠在座椅靠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标红的几个地点，把中心都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网，将钰星集团围在其中。
穆瑾言和尚世杰通完电话，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沐清池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睡得正香。
天微微亮。
穆瑾言拿开枕头，躺回他的位置，靠在枕头上看沐清池，用手轻轻拨开盖住沐清池眼睛的碎发，描绘着眼前人的模样。
手指轻触沐清池的鼻尖，睡着的沐沐好乖。
陪着沐清池睡了两个小时，沐清池翻了一个身，还在睡，穆瑾言爬起来，去准备早餐。
打开沐清池的冰箱，发现空空如也，什么吃的也没有，只好打电话给吴伯，让吴伯做好送过来。
穆瑾言走到窗边，按下自动窗帘的开关，窗帘缓缓向两边收起，拿起窗台上的花壶，给台子上的盆栽洒一点点水滋养，这些盆栽好像知道主人心情不佳，都是蔫巴巴的，没有精气神。
门铃响了。
穆瑾言去开门，来的不是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