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新书回家后,看到老爹早早就在屋里把草纸准备好了
胡大老早前就跟他说过
要请包国维给写个对子,挂在他房间里
充点书香气儿
不知道老爹从哪儿搞来的一支小破毛笔
还有一点墨在旁边
想是没看过我用过毛笔,老爹迟疑地说道
“不用太好,能看得明白就行”
我哈哈一笑,用毛笔沾了沾墨,凭空比划了几番
大致熟悉了下肌肉和落笔,便大手一挥
不多时,几副对子就写好放在桌案上等着墨干
我甩了甩手腕,暗想好在基础功没丢,就是生疏了些
老爹看着那几幅对子,瞪着眼喃喃自语道
“这些对子都可以拿去街上卖了,这都快赶上了府上老爷们写的字了”
不多时,老爹不等胡大上门来取,自己便小心翼翼收好对子急匆匆跑去了胡大那屋
就好像是给朋友炫耀自己的新宝贝似的,连我带回来的新书居然都没发现
天色渐晚,我仔细地看着这个时代的数学课本,主要内容是几何和代数一类的
逻辑关系还是能够理清楚的,只是许多繁体字还要仔细去分辨,毕竟现代人看繁体字都只是凭模样认字
前身包国维国文和算术都是丁,属于是文理不全,唯一堪看也就是评级乙的体育了
这学渣体质绑死了,难怪包少留了三次级
这得浪费多少钱
这可不行,这次我包国维必须得支棱起来
我沉下心来重新开始复习这些算术、国文课本上的题
幸好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基础,看懂这些题目并不难
细节推敲处甚至还有更多的收获
这就是学霸的感觉吗,遨游在学海里的感觉太爽了
各种大题在我凌冽的攻势下纷纷解体
这种打了鸡血似的学习很快就被老爹打断了
老爹捧着一碗比往常更加丰盛的肉盖饭笑意浓浓地看着我
看样子在胡大那儿老爹的虚荣心又被满足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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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我跟老爹打过招呼后就出门了
胡大这碗饭加的料太足了,必须得出门消消食
这当厨子就是好啊,这年代,饿谁都饿不到厨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没被战火、饥荒摧残的小城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街上卖年货、花样儿的摊贩更是给小城增加了不少热闹的人气儿
这种久违的热闹感只有小时候才体会到
越长大越没过年那味儿
小城热闹的街道就那几条,不多时就逛完了
途经一家书店的时候
我看着橱窗里的种种杂志,这时代的杂志质量可高
其中的文刊内容的作者都是后世认为的文豪大家
当我目光扫到橱窗角落的时候看到一本比较破旧的杂志和一些旧书放一块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
青年杂志!
这可奇了怪了
青年杂志,也就是新青年杂志
这杂志在1926年就停刊了
这家书店居然还有存本保留
我不禁凑上前把头放在玻璃上仔细看
没错了,就是新青年的第一卷
陈先生著名的《敬告青年》便载于青年杂志第一卷第一号
这个文化价值是不可言喻的
我激动的想要立刻买下来,但是口袋里没有一分钱
犹豫再三,我走进了这家书店
书店不大,但藏书颇多,布局得当
很有种古朴意境的感觉
柜台上的老板捧着一本书,睡眼惺忪,似睡似醒
“老板?老板!”
“嗯?。。。嗯嗯怎么了”
书店老板缓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耐地看着我
“怎么,要买书?自己挑”
“不是,我想问问那边的那些旧书怎么处理?”,我指着玻璃橱窗角落的那一摞旧书问道
“哦那些啊,都是处理的旧杂志,放在那儿好久了,看你是个洋学生,2块钱一本自己挑”
这老板看来不是很在意那些旧书的价值
“老板,你能帮我保留一段时间吗,我下周再过来买”
“你放心,我是志诚中学的学生,真心想要”
听到这话,老板终于把脸从书挪开,眯着眼看着我
“志诚的?”
这老板下巴上浓密的络腮胡子看来已有好久没刮了,活像一把用棕毛串成的板刷。
可偏偏脸上两颊的肉又深深地凹了进去,我这怀疑他是不是爱抽大烟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在这上面写下你名字,最好快点来,那些个旧书说不定哪天就被人买走当劈柴烧了”,说罢便又把头塞回书后面
我接过老板递过的小册子,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笔
这年头读书人身上都会带笔,就像军人随身带枪一样
我抬头扫视到柜台上有一支钢笔,想着怎么开口
老板就好像在书上长了眼睛似的,“就用那只吧,现在的洋学生可真意思”
我拿过笔后就发现这笔不简单
有重量,压手
也说明写字够稳
我写完后不由得叹道这笔不错
等将钢笔和册子奉还桌上后我便走了
却没发现身后的老板嘴角一笑
“那可不,美国的派克笔”
“哟,这字儿写得还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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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书店后,我还想着那本青年杂志,心想等到这周末去老家接下那私塾先生的活儿后就有闲钱买书了
不多时便走到了回家的那条巷子
此时路灯没有完全普及,小巷子还是黑乎乎一片,好像里边还有东西在动
我看着还有点发怵,虽然是唯物主义的忠实捍卫者
但是自己不明不白的跑到包国维身上这事儿都还说不清楚
这时候在路边吃着糖块的几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正好也往巷子里走
我便悄悄跟着他们身后一块走
心想这几个大老爷们阳气够够了,再阴也不怕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这几个人突然慢了下来,我差点撞人家背上去
那几个人嘿嘿的笑着,还嘀咕着这姑娘不错啊
这哪儿来的姑娘啊,别是撞鬼了吧
我瞧瞧探头望去
哟,还真是个姑娘
远了还真看不清楚,凑近了才发现那女孩穿着青色旗袍,肩上搭着紫色披肩
齐耳短发,关键眼睛还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大汉
原来先前在巷子外看到的在动的黑影原来是个姑娘
欸不对,这不就是今天在学校告我状的金枝兰吗
这人怎么这么爱往这巷子里钻啊
就我寻思这会功夫,前面那几个人正调笑着金枝兰,左右走着不让金枝兰走过去
这不就跟着我和郭纯学的吗
这几个犊子不学点好的,学流氓拦女学生
金枝兰这性子软,上次光天化日之下都被原主包国维拧大腿,这会月黑风高
指不定要被占什么便宜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看着金枝兰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兴奋
“哈哈哈哈这姑娘哪个学校的啊,我们是协信的师兄”
“别怕啊,我们送你回去”
“对对对,送你回去,但是前提得让我们几个好好瞧瞧,哈哈哈哈哈!”
光说还不过瘾,其中一个人还伸手出来,准备去摸金枝兰的脸
这我能忍吗,那我肯定不能忍啊
我四下张望,这个巷子虽然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但是位置很偏
平常少有人走,这会天黑,他们也看不清我
我拿起脚边的半截砖头,拿在手上掂量了下重量
盘算了力度后
悄悄蹲下,抱起其中一个人的双脚,那人双脚离地后上半身直接重重摔在地上
我随即站起来用手里的砖头砸向那个伸手准备摸女孩脸的人的头上
“啊哒!我顶你个肺啊随索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