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酉时。”年初在心底算了算时辰。
夜醉抬高双手,看着清澈的水流过淡粉的指尖倾泄,拿起一旁的巾帕仔细的擦拭手上的水渍,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备膳,另外再准备两坛松醪酒,十坛羊羔酒。”可惜了,这双手待会还要弄脏。
年初退出偏房,对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传达。
夜醉撑伞踏过门槛,身侧的年初主动接过伞柄。
夜醉单手提着衣摆迈过庭院的水坑,朝着对面的正屋走去。
“吱呀”
守在正屋檐下的锦衣卫见此喊了一句“主上”然后开了门,年初收好油纸伞站在屋檐下。
夜醉没等多久,膳食被年初端了进来,十二坛酒由锦衣卫搬进来一齐摆在桌上。
“去查桑释容现在在哪。”在年初转身欲要离开之际听夜醉说。
“是。”年初领命退下。
与此同时桑释容正坐在歌舞坊二楼的雅间中欣赏场上表演的歌舞。
雅间内坐着一个个身份不凡的高门子弟,天奢的两位妹妹也赫然在列,听着身边人讲的趣事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桑小公子,你不是看上了那位新上任的大祭司,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来这里,没去祭司府。”有人边喝酒边笑问。
“他倒是看上了人家,可人家没看上他。”四公主蒂娅娇笑着出言调侃:“没想到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桑小公子也有今天呐。”
坐在一楼大厅的人们大声叫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四妹,别胡说。”待外面的嘈杂声减弱,二公主不轻不重的轻斥了一句。
桑释容心里清楚,她明面上是训斥,实则眸底流露出看好戏的意味。
“两位公主高兴早了吧,现在结果未知,且看以后。”桑筹不悦地冷哼,一口饮尽杯中酒。
“如今祭司府同宣政府不和,他哪还敢去找不痛快,那可是武道大宗师,即便是找遍整个部落也找不见一个。”
“说的也是,哎哎哎,干什么去,说两句怎么就不乐意了。”
桑释容要迈出房门的脚步一顿,回头笑得瘆人:“明天马场见,谁不敢来谁就是孬种。”
摇摇晃晃地走出歌舞坊,看见人的车夫急忙从马车里找出一把油纸伞迎上去。
“接下来去哪。”车夫搀扶着桑释容的胳膊。
“回府。”桑释容登上马车,车夫撂下帘子。
这会儿天色渐晚,雨小了许多,路面两旁挨家挨户点着灯笼,不至于让过路的行人看不清路。
马车拐入一条深巷,车夫被迫停下,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动静的桑释容探出头来,就见车夫的身体趴着不动了。对面的人不由分说地把他抓下来按在地上。
“你们是谁。”桑释容心里分析来人的动机,面上冷静地问:“是来杀我的吗。”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次让你喝个够。”夜醉手执油纸伞站在阴影处,眉眼冷冽:“给他灌下去,一滴也不许漏。”